李凌二人跟着鲁智深一行人去了相国寺;
鲁智深并没有带着他们走正门。
他们绕到后门的地方,从一个小围墙前翻了进去。
孙安见了,不由得取笑道:
“鲁大师回自己的寺庙,怎么还鬼鬼祟祟,如同做贼一般?”
鲁智深咧嘴一笑道:
“还不是因为俺不守清规戒律;
若是从正门进去,被智清师兄看到了为难。
俺实在是不想再给师兄添麻烦了……”
鲁智深说的这个智清师兄,就是大相国寺的主持方丈了。
可见鲁智深虽说是个浑人,但他心里还是很仗义的。
鲁智深就是个洒脱的性子;
他这一路和孙安两人说说笑笑,已经如同挚友一般。
所以对于孙安的取笑,他也不以为意。
等回到相国寺的菜园地,李四也醒了过来。
经过互相介绍,原来此人唤作草青蛇李四;
还有一个叫做过街老鼠张三的人,是跟随鲁智深的泼皮头领。
李四一醒过来,就赶紧给李凌赔罪。
李凌一摆手,笑着说道:
“李四哥莫要见外,我看你们几人配合紧密;
这次营救林娘子,恐怕还要你们出力才行。”
张三和李四听了,都使劲拍着胸脯保证;
只要用到他们,他们可以把命都豁出去。
李凌见张三他们说的仗义,他自然也不会吝啬;
随即掏出几锭大银,开口说道:
“劳烦张三李四哥去置办一些酒菜前来;
李某请大师和兄弟们开怀畅饮一番……”
张三李四听了,赶紧一躬身,接过银两,带着众泼皮出去买酒肉了。
等他们走后,鲁智深正色问道:
“李公子,你可有办法救林娘子离开这龙潭虎穴?
能让林教头他们夫妻团聚?”
李凌微微一点头道:
“李某原本没有一点办法,不过遇到大师和张三他们,李某就有八九成的把握了……”
鲁智深身子向前一探,急切的问道:
“不知李公子有什么办法?”
……………
到了第二日,高衙内派出来的狗腿子,依旧在林冲家门口来回监视。
这时候有几个汉子推着一车木柴,从远处快步走来。
那些木柴根本没有修理,上面的枝叶乱糟糟的四处横生……
他们推着车子来到林冲家门口,几个高衙内的狗腿子没来得及躲避,被木柴车狠狠的撞了一下。
那几个躲闪不及的狗腿子,脸部都被枝叶划出了几个血道子。
这还了得?
这些狗腿子平常都是横冲直撞,欺负别人的份,何曾被别人给这么冒犯过?
几个狗腿子怒吼一声,一脚将柴车踢翻,拉过那几个车夫,伸手就是几个大耳光。
好巧不巧,那几个车夫的兄弟竟然就在附近。
车夫的那些兄弟们来了,也二话不说,围住狗腿子就打了起来。
其中一个瘦小的汉子,被狗腿子推了一把。
那瘦小的汉子“噔噔噔”的后退好几步,又夸张的从地上翻了几个跟头,这才“狠狠”的撞在林冲家的大门上……
那瘦小汉子从地上爬起来,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些狗腿子的对手;
他高声喝骂道:
“你们这些没爹的玩艺,就知道欺负我们平头百姓;
哼……你们日后个个不得好死……”
几个狗腿子听了,又向着矮小汉子扑了过来。
其他车夫见不是对手;
他们也不在纠缠,连柴车都不要了,都骂骂咧咧的向四散逃走……
…………
自从林冲写下休书之后,林娘子每天以泪洗面。
林娘子的父母,也同样是在禁军执教的张教头;
老两口怕女儿想不开,寻了短见,都搬到此处和女儿同住。
张教头刚刚起床没多大会,就听到门外一阵乱哄哄的喝骂声。
他来到门前,刚要开门看个究竟;
见门后不知什么时候塞进来两封书信。
张教头疑惑间,外面嘈杂的声音也慢慢的小了下去。
他拿起地上书信,翻过来一看,身子突然如同电击一般,愣在当场。
那书信上面赫然写着“娘子亲启”这几个字。
这虽寥寥几个字,张教头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女婿的字体……
“我儿……我的儿……”
张教头来不及看第二封书信,拿着就踉踉跄跄的向屋内跑去。
同样也是刚刚起来的张夫人,以及林娘子听到这一声呼叫。都赶紧走出房门……
“我儿快看……”
张教头颤抖着手把书信递给女儿。
林娘子接过书信,只看到这几个字,就仿佛看到林冲站在她的面前……
她不由得流下眼泪,抬头向父亲问道:
“爹爹,女儿莫不是在做梦么?”
张教头胡须不停的颤抖,急切的说道:
“我儿快快打开书信,看看里面究竟说了什么……”
林娘子强忍激动,将书信打开。
林冲在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林娘子的思念;
最后在信的结尾,让她们一家听从李凌公子的安排;
李公子是肯定会联系他们。
林娘子看到这里,又急切的打开另一封书信;
这封书信就是李凌写的了;
李凌让林娘子一家,在明日的时候,去大相国寺上香。
到时候有她认识的鲁智深接应。
最后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他们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务必要全部都去。
再剩下了其他人,就不好救援了……
林娘子看到这里,不由得浑身瘫软,哭倒在丫鬟锦儿怀里,不能自己……
张教头见女儿哭得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也顾不得避嫌,一把夺过书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等他看完,仰天长叹一声,老泪纵横的说道: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林冲现在得到贵人相助,这真是老天有眼啊!”
张教头感慨完,对老妻和丫鬟锦儿说道:
“老婆子,锦儿;
你二人速速收拾金银细软;
其他粗笨东西一律不要;
我们一家明日去大相国寺上香许愿……”
张夫人听了,赶紧点头道:
“好!好!老身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半日之后,张教头的咆哮声响了起来:
“这个破罐子你要它干啥?
还有这条破板凳,快快给我放过去……
你这纯粹是想害死我们一家啊……”
张教头一边说着,一边把脚底下的一个罐子踢出老远……
张夫人抹着眼泪,看看这也舍不得,看看那也不忍心丢弃……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在张教头的监督下,才勉强收拾好了几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