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史文恭的劝告,曾升含泪咬牙说道:
“教师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哥哥的仇就不报了么?
我们曾头市就这么任由梁山贼寇羞辱么?”
史文恭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昨日史某和王进的厮杀,你也看到了;
若不是他的战马不济,败得就是史某了;
如今他来邀战,定然做好了万全准备。
就连史某也不敢说能斩杀了他。
我们这几天不如先给大郎和四郎守灵;
等守灵七天过后,城下贼寇的耐心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到时候我们再给大郎两人报仇不迟……”
“不行,我这就要去斩杀了王进狗贼,为两个哥哥收回一点利息……”
曾升额头上青筋冒起,狠狠的一甩袖子,不听史文恭的劝告……
“站住……”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后堂传出;
灵堂内的人回头看去,只见曾长者从后堂走了出来;
只是一夜的功夫,曾长者的白发增加了不少。
他先凝神看了看两个儿子的棺木,又转头对老五呵斥道:
“升儿不得莽撞,史教师说的对;
我们现在军心不振,不宜和城外的贼寇拼命。
这些山贼毕竟做贼心虚,他们不敢在城外不敢多留。
等你哥哥的丧事办完,凌州城内说不定也派来救兵了……”
曾升见父亲也不让自己前去报仇,只能恨恨的一跺脚,再次把扔在地上的白衣捡起来,给两个哥哥守灵……
曾长者呵斥完小儿子,又向史文恭两人深深一躬身道:
“史教师,苏教师;
我曾家遭此大变,全家上下已经乱了分寸;
对付这些梁山贼寇,还希望两位教师能多多费心;
我曾家老小的性命,就交给两位教师了……”
史文恭听到这话,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又有些感动。
士为知己者死!
抛开曾头市一家的身份不说,只是这份信任,恐怕其他东家都做不到吧?
史文恭和苏定赶紧站起身来,扶住曾长者说道:
“东翁放心,我兄弟二人定当和曾头市同进共退;
等大郎、四郎的丧期过后,我兄弟二人肯定要为他俩报仇血恨……”
史文恭这时候打定了主意;
不论如何,这次都要帮着曾头市把梁山贼寇打退。
等解了曾头市的危险,自己就留下书信离开。
……………
王进在城门前骂了半天,嗓子眼都快冒烟了,曾头市内也没有一个人出战。
他只要靠近几步,城头就会射下箭矢……
无奈的他只能带兵返回大营……
一连好几天,杨志和邓飞也去轮番骂阵,曾头市一直都闭门不出。
李助无奈之下,只能带人强攻了几次城池;
不过都败了回来……
这一日,李助又召集王进三人在中军大帐议事;
李助率先开口说道:
“三位兄弟,曾头市一直闭门不出,料想应该给他的两个儿子办丧事了。
其实他们越是不出城,对我们的好处越多。
守城的那些家丁护卫看着我们天天叫骂,估计都丧失了军心。
不过我们也有难处,这次出来,我们只带了不到十日的粮草。
要是曾头市再不出来,我们恐怕粮草不济了……”
邓飞一抱拳道:
“军师哥哥,这有何难?
不如给小弟几百人马,小弟带人出去转悠一趟,就能带来粮草。”
李助淡淡的摇头道:
“邓飞兄弟说的可是劫掠附近的百姓?”
邓飞眨巴了几下他那通红的双眼,不解的回答道:
“正是如此啊!
难道军师哥哥还以为小弟要千里迢迢的返回济州取粮不成?”
李助摇摇头道:
“公子一再告诫我们,我们梁山好汉的口号就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若是我们抢劫了普通百姓的话,梁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口碑,一下子就会坍塌。
这曾头市即便是不打,也不能随意劫掠百姓……”
邓飞脸色通红,呐呐的说道:
“我们那该怎么办?”
李助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动几步,开口说道:
“邓飞兄弟还是要出去;
不过你们的目标不是一般百姓,而是在百姓中打听一些地方上的地主恶霸。
到时候我们不但有了粮草,还能在百姓中收获一些名望。
哼,既然这曾头市想耗下去,我们兄弟就陪他耗;
常言道久守必失,贫道就不信了,他们日后就没有一点破绽?”
李助一边说着,一边又坐了回去,他看向王进和杨志,接着说道:
“等邓飞兄弟出去借粮,还得劳烦你二人前去叫阵。
我们要让曾头市的百姓看看,曾头市就是一个被我们死死压制住的缩头乌龟……”
李助和几人正说话,一个传令兵快步跑来;
他向李助单膝跪倒,双手抱拳道:
“禀军师,大营外面来了两个汉子;
这两个汉子说是曾头市的人;
有要事面见军师。”
李助一愣道:
“曾头市的人?他们怎么来了?
莫非是来送战书了?或者是来投降了?
罢了,对方既然来了,那就叫进来吧!”
传令兵再次一抱拳,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的功夫,两个探头探脑的汉子跟着传令兵走了进来。
大帐内的李助几人看向那两个汉子;
这两个汉子衣着破旧;
不论是脸上的神色,还是行走之间的姿态,都和普通人一样……
这两个汉子从一进大营,眼里就流露出敬佩的目光。
想想自己曾经也是山贼,对方也是山贼;
可这么一对比,差距还真是不一般的大啊!
两人进到中军大帐,向李助几人深深的一拜道:
“小人拜见几位梁山好汉……”
李助沉声说道:
“两位壮士免礼吧!
贫道听闻你们是曾头市上的人;
不知前来我军大营有何事情?”
其中一个人再次拱手说道:
“回好汉的话,我们兄弟二人按理来说是曾头市的人;
可我们也不算是曾头市的人……”
李助听了这人前后矛盾的话,不由得一竖眉毛,冷声问道:
“此言何意啊?
你怎么是曾头市的人,又不是曾头市的人?
莫不是前来消遣贫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