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
这不但是宋朝的陪都,也是一座承载了南北商路的中枢。
现在的宋朝和辽国几乎没有了什么战事。
双方通商的商队,一般都会在大名府这座雄城内中转,或者落脚。
再加上城内百姓富足,所以城内的商铺一家接着一家;
就连大街上的行人,也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这时候从城南走来一位算命先生。
那先生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铁口直断的布幌子,另一只手里摇着鹅毛扇。
他身后跟着两个汉子,其中一个如同半截铁塔一般的黑汉子。
那黑汉子手里拿着一支羊腿,一边狠狠撕咬着,一边用凶狠的目光四处乱看。
另一个汉子是个矮胖之人,他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不住的扫视着过路的妇人女子……
这三人就是前来大名府的吴用和李逵几人了。
吴用在城门口打听到了卢俊义家的位置,一路吆喝着向他家门口而去。
王英哪里来过这种大城?
城内这些花花绿绿的姑娘少妇,看的他双眼冒绿光……
他实在是忍耐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对吴用一抱拳道:
“军师哥哥,小弟这一路走来,早就饥渴难耐,不如让小弟去酒楼喝上一口解解馋。”
李逵听了,眼睛瞪的老大,急忙说道:
“王英哥哥要去喝酒么?
正好俺铁牛嘴里也淡出个鸟来了,不如带我同去如何?”
王英斜了李逵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个糙汉子知道什么?
要想喝酒自己去找酒楼,少来烦我!”
吴用自然知道王英的想法,他呵呵一笑道:
“王英兄弟若是闷的狠了,那就自管去吧!
反正已经到了大名府,我和铁牛去卢员外家便是;
只是你不要惹出事端就好……”
王英听了,咧嘴一笑,一抱拳道:
“那就谢过军师哥哥了,小弟去去就回……”
他话没说完,人就不见了影子。
李逵看着没影的王英,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军师哥哥真是偏心,你让王英哥哥去喝酒,为何不让俺铁牛去喝酒?
俺铁牛这一路也饥渴难耐了……”
吴用摇头苦笑道:
“你懂什么?你真以为王英去喝酒了?
你要是想喝酒也好办,一会去了卢员外家,他定然会好酒好菜的招待咱们……”
李逵依旧是嘟嘟囔囔的,不情不愿的跟在吴用后面向卢府走去……
吴用说的没错,王英根本就没有去酒楼喝酒。
他去了大名府最大的一座红楼。
在整个大名府最大的红楼,那就非流翠楼莫属了。
这座红楼高四层,楼上楼下都是描龙画凤,金碧辉煌。
楼内更是汇聚了大江南北的各色佳丽。
据说名满天下的李师师,也在这座楼内唱过曲。
当然,想在这里面快活,没有一掷千金的豪情,你是连门都进不来……
流翠楼之所以有四层楼,也是为了分开接待各种各样的客人。
越到楼顶,姑娘的价格越高,据说四楼很少开放,只有真正达官贵人,富贵显耀才能登上四楼……
在流翠楼的三楼上,一处包房内,有两个年轻人正在饮酒。
他们的酒桌在一处榻上放着,两个人在榻上半坐半躺,没个正形。
二人的对面,是两个怀抱琵琶的女子。
这两个女子正是流翠楼上的头牌,给这两个年轻人唱曲解闷。
其中一个年轻人赤裸着上身,他身上刺满了花绣。
这年轻人端着酒杯,轻轻晃动酒杯里面的酒水,醉眼朦胧的说道:
“贯忠,你说这四楼是啥样的?你想不想上去看看?”
那个被叫做贯忠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合体的月白色长袍。
此人面色英俊,双目有神;
再加上一对斜挺入鬓的浓眉,更显得他英气勃发。
他斜了那花绣的年轻人一眼,轻笑道:
“就凭你还想去四楼?
你莫要痴心妄想了,就连你义父来了,都不一定有资格上四楼。
我劝你还是在三楼好好的享受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仰头灌下一杯酒,眼神迷离的接着说道
“这两位姐姐的小曲真是入骨三分啊,听的我骨头都酥了……”
花绣男子不屑的冷哼一声,暗暗嘀咕道:
“没见过世面的山里娃……”
那叫贯忠的年轻人又自顾自的喝了几杯酒,开口说道:
“小乙,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你一会且莫忘记给我汇帐。”
那刺绣男子一下子跳起身来,嚷嚷道:
“凭什么?凭什么?
你每次来到城内,不狠狠的宰我一下,就不好过是么?”
那叫做贯忠的年轻人嘿嘿一笑道:
“谁让你有个好义父来着?
他可是大名府内富可敌国的人物啊!”
两人正说笑间,突然听到外面的声音嘈杂起来;
流翠楼的老鸨子尖声叫道:
“来人,快快来人,给我拦住这厮!
三楼岂能是你随便来的地方?”
老鸨子声音刚落,一道淫邪的笑声响起:
“嘿嘿,爷爷偏要上三楼看看,要把你们这里的头牌玩烂……”
“大胆,给我站住……”
随后就是几道急匆匆的脚步,伴随着喝骂传来。
应该是流翠楼的护卫赶到了。
再然后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以及喝骂闷哼声……
花绣男子呲牙一笑道:
“还真有不怕死的,竟然到流翠楼来闹事?
走,咱们去看看!”
两个头牌姑娘听到打斗声,吓得面色大变,缩成一团……
“砰……”
他们的房门这时候突然被踢开了。
屋内的几人赶紧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矮胖子色眯眯的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房内的两个头牌。
他身后是几个滚地哀嚎的流翠楼护卫……
那矮胖汉子嘴里流着口水,对房内的两个年轻人一摆手道:
“给爷爷滚出去,莫要打扰了爷爷的兴致……”
这个矮胖汉子就是出来寻欢作乐的矮脚虎王英了。
他来到流翠楼之后,门口的两个龟公看他穿着寒酸,勉为其难的让他留在一楼。
对于他这种色中恶鬼来说,有个女人就不错了。
但他听说越到楼上,姑娘就越漂亮,所以他忍耐不住,打上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