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皆是火光与蒸汽。
地面上残留着凝固的铁水,金属碎片,远处是早已坍塌的高炉。
遍地的尸体残骸与内脏,宛如地狱。
“矿渣”坐在一处石头上,陷入了沉思。
身上的动力装甲破损严重,有些部位甚至都露出了基础的骨架。
手下正在帮他处理伤口,得益于动力装甲的保护,他受伤并不严重,只有脸部被烫伤,这对喜欢没事给脸开口子的“矿渣”来说算不了什么。
真正让他难受的是现在的局面。
“老大,能行动的只剩下三十人了,呼~呼~”
头戴呼吸面罩的手下气喘吁吁的向首领汇报着伤亡情况。
大量掠夺者在回打铁厂镇压叛乱的时候被爆死,只有少部分留在外面收集战利品的掠夺者侥幸活了下来。
自从创立打铁帮以来,他们很久没有如此损失惨重了,更糟糕的是他们所依靠的打铁厂也被摧毁了。
听到此消息的“矿渣”有些头痛。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打铁厂的消失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剩下的还活着的需要及时治疗才能保命,老大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浪费资源去救这些耗材吗?而且救下来了还能不能战斗都是个问题。
蠢货!
“不需要管他们,送他们上路,然后你带着其余人去收集还能用的资源。”
“矿渣”语气冰冷。
失去了打铁厂后,人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是!”
那名掠夺者收到命令之后,没有犹豫直接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像被饿狼追捕的兔子一般,慌忙逃离。
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原本在得知惨状之后,他还怕被“矿渣”泄愤,但没想到原本残暴的“矿渣”居然没有拿他开刀,这让他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至于解决那些还有机会救下来的掠夺者,他没有任何负担,因为这在掠夺者中是很常见的,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享用资源。
啵~
“矿渣”咬开了一瓶手下送上来到啤酒痛饮着。
随着啤酒的入口,烦躁的心情也逐渐平复,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当务之急是整合兵力。
尤其是驻守在敦威治采石场的掠夺者们,必须要在他们没发现打铁厂状况之前将他们召回解决。
不然他就危险了。
“贝德兰!你带些人去敦威治采石场,将强伯他们召回,就说准备商讨联合核子乐园掠夺者的事宜,明白了吗?”
“矿渣”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瓶,向不远处那名脸上画着战纹的女性掠夺者说道。
对方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心腹,从一开始就跟着的手下,同时也是帮派中权力除他以外最大的。
只有她才知道该怎么做,也只有她有资格做。
“我知道了,我把砒霜留下,让他带人防备卫星站的那些绿皮怪物。”
“嗯。”
得到回复后,贝德兰便带着几名手下离开了这里,去往了北边的敦威治采石场。
她很清楚,现在他们所面临的情况,如果对方得知打铁厂状况之后很有可能会直接背叛,自立为王,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所以她这次的任务是要想办法把采石场的领导权从强伯那夺回,顺便解决掉对方,只有这样才能稳定帮派内部。
不过这也只能稳定一时,如果无法找到稳定产业的话,打铁帮终将灭亡。
他们树敌太多了,太多人想要咬死他们了。
不过这还轮不到她来考虑。。
看着贝德兰的离去,“矿渣”松了口气。
“矿渣”一口气炫完手中的啤酒,将其扔向远方,好似一颗棕色的流星划过夜空,砸在地上四溅开来。
就像如今的打铁帮,看似稳固但稍微动荡一下便会四分五裂,走向消亡。
贝德兰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得到,他虽然是个莽夫,但他不是傻子,也知道靠他以前积攒的威严必然不能稳定太久。
但是要想找个和打铁厂一样稳定且利润高的产业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按照现在情况来看,能有的选项也只有那几个。
一是敦威治采石场,继续把控采石场,贩卖原材料给碉堡山那些商人们,虽然利润下降了但能够勉强维持队伍,但很难再让他们回到原来的巅峰。
二是加入核子世界的匪帮,那样的话无论是队伍还是安全都能得到保障,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加入的概率已经很低了,原因是打铁厂没了。
当初对方来邀请他们,说实话也是看中了他们有稳定产业才邀请的,如今他们已经失去了这份优势,对方必然不会让他们轻易加入的了,毕竟没人愿意分享自己的资源。
虽然这两条路都还算不错的选择,但他并不想就这样躺平。
所以他选了三,直接攻打占领钻石城。
只要占领了钻石城他就可以扭转现在的局面,甚至可以使他的势力更上一层楼。
毕竟那可是联邦最大的居住区,光是靠税收就足够他养活队伍了。
虽然这个想法听起来有些离谱,毕竟钻石城的武装力量并不弱,而且还占据地理优势,正面强攻他们自然毫无胜算,因为这是那些超级变种人都未曾做成的事情。
但他有自己的看法,他们和那些绿皮怪物相比有先天优势,那就是他们是人。
他们不需要正面强攻,可以直接正大光明的走进去,然后在内部发动袭击,便可绕开大门的攻防战,到那时他们不一定会输给钻石城守卫。
不过这也是理论上的结果,毕竟钻石城的守卫又不是傻子,看着一百多号人进去还不警惕的。
所以这个计划还需要完善完善一下细节才行,比如对钻石城内部守备力量的探查,地道的挖掘,武器的运输等等。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们的胜算也不高
钻石城的居民自然不会希望由掠夺者来管理他们的城市,必然会自发的抵抗他们,他们依旧在人数上占劣势。
所以这个计划就是一场豪赌,赌赢应有尽有,输了自然一无所有。
很少人会选择这样做,但他不一样,他从不缺乏勇气与胆量,并且永远充满信心。
他站起身看向远方,他不在为打铁厂的消亡而感到悲伤,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名为欲望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