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宁见他说不出话了,乐呵呵接来了柳如是,随后去了王恭厂一趟,把印绶交给了张焘。
任命张焘为王恭厂佥事,担任王恭厂大使的副手,替他掌管王恭厂的各项事宜。
安排完京城里大大小小的琐事,周永宁坐着景泰蓝圆顶官轿前往了西山庄子河对岸的田地,接收了王大宇的一千亩田地。
让庄丁们趁着农闲铲平了所有圆窑,等到开春以后种地。
周永宁站在田垄地头,望着一眼看不见头的田地,眼里全是神采:“算上钱谦益在河西岸的一千亩上等水浇田,本公子总共有两千亩田地了。”
“连绵一起不见尽头,怎么说也算得上一位地主了。”
毛承斗又开始羡慕了,他家在东江镇的土地很多,整个东江镇的土地几乎都是毛承斗家里的土地,但那是边关的田地,哪能与京田相比。
毛承斗馋的都快流口水了:“这些全是上等水浇田,一亩能产二石也就是二百多斤粮食,两千亩上等水浇田,一季就是四十万斤粮食啊。”
周永宁摇了摇头,笑嘻嘻的说道:“不是四十万斤粮食,是六百万斤粮食。”
六百...万?
毛承斗沐天波两人吓了一跳,心道周永宁难道是老秀才中举,癔症了?
田地能够产出两百多斤粮食已经顶天了,还得是上等水浇田,要是换成中田和下田,能有一百多斤收成就烧高香了。
按照周永宁的意思,一亩地不就有三十石的收成!
二石变成三十石.......
毛承斗快要急哭了:“哥哥别吓我啊,你要是癔症了,东宫三少以后可就没了主心骨。”
“缺了哥哥这位国舅爷,东宫三少可就减弱了很多牌面。”
沐天波顾不上在那背着小手了,心急火燎的贴近了几步,伸出小手去摸周永宁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大哥的病不能再拖了。”
“赶紧带着大哥进宫,让宫里的御医好好诊治。”
周永宁无语了,气得他想要给两个乌鸦嘴一人来上一脚,不过想到一亩田的二石收成暴涨到三十石,突破了两人的认知。
也就释然了。
周永宁‘啪’打开了美人折扇,慢条斯理的解释道:“种的不是水稻和麦子,是一种叫做土豆的庄稼,前两天咱们还在崇文门门口吃过。”
坑死八大晋商王大宇的时候,他们确实在大门口吃过,味道也香甜。
那玩意能亩产三十石?
毛承斗沐天波两人嗤之以鼻了,谁也不信,只当是周永宁又开始说胡话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想要把周永宁打晕,绑到宫里看病。
周永宁无奈了,不把土豆种出来,估摸着全天下没有任何人会相信。
亩产三十石这件事过于惊世骇俗了。
反正已经安排宋应星育种了,教导一部分庄丁怎么种土豆,等到明年有了三十石的收成,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也得信了。
周永宁懒的在亩产三十石上继续纠缠了,准备带着庄丁们大干一场,这时一名穿戴正三品豹纹补子的官员,带着一帮大汉将军走了过来。
建仁能够成为贴身长随,不仅是因为家生子的身份,更是因为他凭借过人的记忆力记得京城大大小小官员的长相。
建仁小声嘀咕了一句:“公子,这位是大汉将军的指挥使徐勇。”
作为掌握一千五百大汉将军的徐勇,不仅是周永宁的顶头上司的上司,还是整个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权贵重臣。
周永宁见了他没有半张笑脸,脸色瞬间垮了下去,暗骂了一句:“狗汉奸神气什么。”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贰臣传》的一百五十七人减少到了一百五十四人,这个徐勇正是《贰臣传》榜上有名的贰臣。
徐勇走到国舅爷面前,对待京城里二世祖只是厌恶:“本将今日过来巡视田地,刚好瞧见你在这里。”
“过来告诫你一声,等到开春灌田的时候,不许把水渠堵住,免得本将在下游的三千亩田地错过了灌田的日子。”
徐勇高高在上的命令了两句,临走以前,又教训道:“本将知道你是国舅,却也只是国舅,没有边关旧部,也没有京官门生,势单力薄的很。”
“本将不仅是殿前卫士的指挥使,还是三边总督洪承畴的旧部,袍泽兄弟们全是指挥使,掌管着十余万边军。”
“你自己掂量清楚。”
周永宁郁闷了,边军里的刺头确实不怕他,更不在乎国舅爷的名分,皇帝的话都敢不听,何况是皇帝的小舅子。
毛承斗沐天波乐了,尤其是听到他说自己是边将,快要喜死了。
这段时间光看着周永宁在京官面前作威作福,他俩都快馋死了,没想到边将徐勇自己送上门了。
好人啊。
毛承斗大喝了一声,扑了过去:“我爹是毛文龙!”
沐天波不甘落后的也扑了过去:“我爹是黔国公!”
“砰!砰!”
两个拳头带着风,一左一右的砸在了徐勇轻蔑的脸上,当场就把他打蒙了。
徐勇气急败坏的刚要还手,听到毛文龙和黔国公两个名字,伸出去的拳头又急忙收了回来。
那两位可是与总督洪承畴地位相等,黔国公的地位和兵权甚至高于洪承畴。
真要是把毛文龙和黔国公的嫡长子给打了,绝不会善罢甘休,总督洪承畴就连内阁宰辅都敢得罪,唯独不能与同样手握重兵的两位总兵国公闹僵了。
大汉将军们在过来以前,早就做好了教训周永宁的准备,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是边将,一部分是公侯子孙等勋贵。
不会怕了区区一个国舅爷周永宁,还对他这段时间的逞威风,颇为微词。
大汉将军们狞笑着还没动手,心惊肉跳的瞧见了两位边镇小祖宗,殴打指挥使徐勇。
狞笑僵在了脸上,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动手帮忙是不可能动手了。
他们要敢动手,东江镇大军头毛文龙和永镇西南的黔国公,还不得把他们的骨头拆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指挥使徐勇被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