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宁没有过多的解释,带着印报机的好消息,兴冲冲赶往了宫里。
崇祯坐在暖阁里,正在为汹汹民意发愁:“也不知从哪冒出来那么多流言蜚语,竟然诬陷大明的忠良,真该砍了妖言惑众之人的脑袋。”
崇祯嘴上说是砍了他们的脑袋,只能过过嘴瘾,动不了整个天下的官绅。
倒不是他瞻前顾后,砍了官绅谁来帮他治理大明,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平民百姓哪里能当官。
崇祯有这个心思,平民百姓也胜任不了县里的官职,何况是更高品级的官职。
崇祯问了也是白问,暖阁里的东林党官员还是一言不发,没有给出一点主意。
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崇祯,像是在看笑话,更像是在展现东林党的实力。
似是在说,陛下宠信周永宁也要有个限度,天下终究要依靠官绅来治理。
崇祯看着一言不发的官员们,莫名有些心惊肉跳,暗自庆幸起来:幸亏周永宁让朕知道了孙传庭和卢象升是什么人,不然任由东林党官员欺上瞒下,还真有可能听信了他们的谗言砍了这两名大明的忠良。
崇祯询问东林党官员是问不出来什么了,无可奈何,气不打一处来的赶往了东宫。
刚刚走进东宫,崇祯气恼地踹了一脚大殿里的朱漆梁柱,看见柱子上掉了一块儿朱漆。
崇祯心疼得不得了,伸出手摸了一下:“任由汹汹民意发展下去,朕也顶不住压力了,只能撤换掉孙传庭和卢象升了。”
皇后娘娘知道崇祯说的是什么意思,放下手里的毛笔,揉了揉发胀的脑门说道:“阿弟这段时间的风头太盛,是时候让他避避风头了,满招损谦受益,风头太盛也不是什么好事。”
崇祯心里不怎么乐意,说是风头太盛其实在给大明赚银子。
风头盛点怎么了,给他的赏赐丰厚一点又怎么了。
该死的东林党官员肯定眼红了,想出了操纵舆情的歪招来。
偏偏让人无可奈何,对于东林党官员所掌控的舆情束手无策。
崇祯见皇后娘娘也没有办法,只能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这样了。”
王承恩却有不同的看法,中气十足道:“国舅爷总能绝处逢生,这回想必也有法子。”
有法子?
崇祯和皇后娘娘同时摇了摇头,实在想不通还能有什么法子应对东林党操纵的舆情,整个仕林都掌控在东林党手里。
皇后娘娘想了想说道:“王伴伴说的应该是指望乡老吧,恐怕起不了作用了,哪有整个天下的官绅说话声音大,一句敢乱说不给乡老族里租田就能让乡老闭上嘴。”
崇祯点了点说道:“乡老不能因为自己让全族饿死。”
在东林党操纵的舆情面前,就连崇祯和皇后娘娘只能憋屈的忍着了,应对不了,唯有暂避锋芒了。
王承恩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不知怎么了,他有一种直觉。
国舅爷这回还是能绝处逢生。
“都在啊。”周永宁拿着一张报纸得意洋洋走进了东宫,本来是想先和皇后娘娘商量过后,等着崇祯处理完朝政再与他商议。
没想到今天还早着,只是下午,崇祯就已经在东宫了。
一点也不像勤政的他,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如此一来也正好,省得一件事说两遍了。
还没等周永宁开口说话,皇后娘娘主动说道:“阿弟要是想保住孙传庭和卢象升两人,暂时去孙公的私塾里读几天书。”
这话说完,崇祯松了一口气,看向皇后娘娘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夫唱妇随。
这些话他倒是也能说,只不过由皇后娘娘亲口说来更加合适。
两人是亲姐弟,不会产生芥蒂。
他这个姐夫再是宠溺他,终究是个外人,难免会产生一些不满。
周永宁看出了崇祯和皇后娘娘脸上的忧愁,不当回事的说道:“不就是汹汹舆情,没什么了不起,本伯爷有的是办法应对。”
崇祯哑然失笑:“这个时候就别逞能了,输给东林党不丢人,赢了那么多次了难免要输上一次。”
一次?
半次都不能输。
以当前的形势来看,东林党可以输无数次,继续卷土重来。
他只要输上一次,彻底玩完,会被东林党官员彻底摁死。
皇后娘娘看出了这里面的厉害,不想让周永宁冒险,板着脸说道:“这件事你就别参与了,只要躲进孙公的私塾里,潜心读上几年书,谁也拿你没有办法。”
皇后娘娘摆了摆手,示意王承恩把周永宁绑起来,直接扭送到孙公的私塾里。
她很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的性子,以他的混账脾气,不把他绑起来肯定不服气。
王承恩无奈,再怎么相信周永宁,也只能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把他绑起来了。
不过为了给周永宁机会,走过去的时候慢了几步,想要给他一个辩解的时间。
周永宁顿时就急了,虽然他知道姐姐和姐夫都是为了他好,一心想保住他。
只是建奴就要第一次入寇中原了,涉及了他一件大事,哪里能在孙公的私塾里躲着。
周永宁赶紧掏出了手里的报纸,信誓旦旦的说道:“只要有了这样东西,东林党官员又得栽在本伯爷的手里。”
一张纸就能对抗东林党操控的舆情了?
可不只是舆情那么简单,对抗的是两京十三省的官绅。
崇祯的圣旨面对官绅只会落得一个灰头土脸下场,何况周永宁手里的一张纸了。
皇后娘娘登时就急了,她只有一个弟弟,不能出了任何差错。
崇祯倒是多了几分耐心,接过来那张纸说道:“朕看过这张纸以后,老实听你阿姐的话,去孙公的私塾里读几年书。”
周永宁乐了:“姐夫先看完再说,看完这张报纸以后,估摸着比谁都反对我去孙公的私塾里读书。”
崇祯不相信一张报纸,又不是他发明出来的新词儿,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崇祯拿来手里看了两眼,看出了一些门道,问道:“这是朝廷的邸报?又不太像,说的基本上都是家长里短的闲言碎语,倒是挺吸引人,只不过比起邸报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