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听说了这件事颇为无奈,实在没想到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桂王受到了东林党的蛊惑做出了这等混账事。
早知如此,就不着急让毛承斗迎娶安化公主了,一切等銮驾回京了再说。
崇祯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桂王糊涂,听谁的不好非得听东林党的谗言,惹恼了东江镇的边军,桂王派往南洋的商船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二十四衙门的推行新政不像以前了,衙门里的大太监不怎么乐意,往往会受到不小的阻力。
这回是司苑局大太监巴不得推行新政,比谁都要热心于这件事,忙前忙后使得新政的推行越发的顺利。
由于玉米作为青贮饲料的收成过高,不仅是在荒旱马场种植了玉米,还在雨水充沛的马场种植了玉米。
仅仅过去几个月的时间,大明战马养的膘肥体壮,比起过去健壮多了。
战马数量与日俱增,一天比一天数目庞大,以至于崇祯每天最爱干的一件事,就是翻看关于马场的黄册。
周永宁又鼓噪出来一样新东西,正在番茄伯府里过着逍遥日子,想着怎么坑你一把东林党。
方正化褚宪章两人火急火燎的赶往了番茄伯府,找到了正在悠哉享乐的周永宁。
两人在大门口的时候还十分正常,当他们踏入番茄伯府的那一刻,立即摆出了一张哭丧脸。
方正化在前院正厅见到了周永宁,堂堂一位司礼监大太监,哭穷了起来:“伯爷啊,奴婢上回说的三万匹战马到现在还没到手,当初朝廷缺战马,奴婢就忍了。如今朝廷虽说还缺战马,拿出三万匹交给卢总督不成问题,还请伯爷兑现当初的承诺。”
褚宪章心里那叫一个恨啊,又落后了一步,让方正化抢了先。
为了避免方正化抢走所有的战马,褚宪章赶紧跟着哭穷了:“流寇大多数都是步卒,对于战马的需求没有那么大。伯爷对于边关的情况十分了解,建奴八旗兵能在关外嚣张,就在于他们拥有天底下最大的马场,每年产出大批精良战马。”
褚宪章哭丧了半天,眼角没有流出一滴眼泪,装作擦亮眼泪的样子。
官服袖子里藏着的那一块生姜,趁机在眼睛上擦了一下。
由于受到了刺激,褚宪章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喊了起来,看起来可怜极了:“伯爷不能总想着卢象升,不管怎么说,孙总督才是第一个加入太子党的官员。奴婢也不要多少,只要五万匹战马就够了。”
五万匹战马!
方正化瞬间瞪圆了眼睛,差点没忍住伸出双手掐住褚宪章的脖子,一把掐死他。
玉米是今年刚种,养出来的战马依旧是有限,只是比往年好上一些。
唯一的好处,再也没有瘦弱战马了,全都吃的膘肥体壮。
大明官营厂作勉强能够拿出来五万匹战马,全都给了褚宪章,他还哪有脸回去见天雄军的兄弟们。
想要比惨是吧,那就看谁更惨了。
方正化的官袖伸向了嘴里,放了几颗用来当做染料的果子,一脸凄苦的咬破了果子。
鲜红的汁液像是血液一样从他嘴角流了出来,样子可比褚宪章凄惨多了。
方正化装作虚弱的样子说道:“伯…伯爷,征剿流寇大军的局势刻不容缓,虽说流寇大军基本上都是步卒,架不住天雄军四处奔命。今天征缴李自成,明天征缴张献忠,后天说不定要征缴罗汝才了。尤其是张献忠准备率领大军南下了,想要带着流寇大军进入川蜀。”
周永宁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在那装可怜,心里乐疯了,着实是有趣的很。
当他听到一句张献忠入川,脸色骤变,再也坐不住了。
周永宁一把拽起了方正化,脸色难看:“你说的可是真话,张献忠想要入川。”
方正化倒是糊涂了,撒泼打滚了半天,没有一点作用。
怎么一句张献忠入川,就让国舅爷紧张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简直是比当初建奴南下,还要让周永宁紧张不安。
方正化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大好事,赶紧说道:“在天雄军的征缴下,又有国舅爷的支持,流寇大军很难与天雄军正面对抗。根据投诚过来的一些流寇将领说法,张献忠已经有了入川的意图,着手在准备入川了。”
周永宁深知张献忠入川的危害,当场拍板了:“你现在就去一趟大明官营厂作,领走三万匹战马,就说是本伯爷交代的事情。”
方正化听到这话乐了,美滋滋的离开了番茄伯府,立即去领走天雄军的战马。
等到三万匹战马抵达天雄军的军营,方正化已经看到天雄军兄弟们对他敬佩的目光。
即便他是一个宦官。
有人喜,就有人忧。
褚宪章差点掉出了眼泪,这回不是装的了,真的想哭了:“国舅爷啊,就剩下两万匹战马了,不能再让其他边军分走了,辽东的战况要紧。上次已经多分给了方正化一批战马,这次又多分给了他一批。”
周永宁心里感觉挺对不住褚宪章,那也没有办法,谁让张献忠入川的危害太大了。
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栗,脚底板都开始冒凉气了。
周永宁拍着胸膛说道:“这回你先领走两万匹战马,等到来年培养出来新的战马,连带的上次一起补给你。”
褚宪章的眼泪瞬间就没了,笑眯眯说道:“这可是国舅爷亲口答应奴婢的话,到时候可不能反悔,让辽东边关的兄弟们看了笑话。”
周永宁听到一句兄弟,哭笑不得了,谁能想到一个没卵的宦官倒是与边关的将士们称兄道弟了。
朝廷里的官员,整天被边关将士们骂成没有卵的软蛋。
以方正化和褚宪章在军营里做出的贡献,值得将士们称兄道弟了。
周永宁送走了两名过来哭穷的大太监,心思放在了卢象升的剿寇大军,希望他能拦住张献忠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