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站起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正是周永宁最想听到的一句话:“本官决定了,担任右春坊的右谕德。”
“嘿嘿。”
周永宁的三人嘿笑了一声,直接把史可法留在这里,快马加鞭的赶往了京城。
史可法一个人站在原地傻愣住了,呆呆望着周永宁离开的方向,他做事怎么不按套路出手。
按理来说,史可法说完这句话以后,应该会出现曹操倒履相迎那般的场景。
双方的手掌握在一起,说些感人肺腑的话,再煽情一些,掉几滴眼泪。
结果,周永宁费尽心机拉着他担任了右春坊的右谕德,已经加入了太子党。
一点反应都没有,反正是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周永宁三个人骑着辽东大马赶回了京城。
史可法哑然失笑,总算是体会到了东林党官员的感受,作为自己人都看不透周永宁的脑回路,更何况是作为对手的东林党人。
一次次栽在周永宁手里,倒也是十分合理。
面对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手的国舅爷,任何人都会感到束手无策了。
周永宁赶到京城里,直奔紫禁城的暖阁,刚好撞到了周延儒等东林党官员准备回到各自的官署衙门。
周延儒等东林党人看见周永宁来了,也就不走了,重新迈步走进了暖阁里。
崇祯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带着王承恩准备去的东宫了,看望太子的同时,顺便看看最近又赚了多少银子。
结果,崇祯看见周永宁和东林党人前后脚走进了暖阁里,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龙椅。
等着接下来的争吵,一场显然会让人感到头大的争吵。
崇祯只想尽快结束周永宁和东林党之间的吵来吵去,询问一句:“有日子没来暖阁了,这次过来,难道是找到了担任东宫右谕德的合适人选。”
周永宁立即露出了一脸佩服的神情,鼓吹了两句:“姐夫还真是英明神武,没有说出来,就猜到了臣弟心里在想什么。简直就是臣弟肚子里的蛔虫……那什么当世明君。”
崇祯无奈了,只是猜出了周永宁的想法,就是当世明君了。
这么说来的话,看不懂他的心思,难道还成了昏君。
东林党官员没有功夫看着周永宁在那献殷勤,明摆着又想借着他和崇祯的关系,继续把举荐东宫右谕德的人选往后拖延。
东林党御史站了出来,堵住了这个口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初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能改任何的期限。”
“陛下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岂能轻易更改,你就死了这条心。”
“如果你是一般的朝臣还好说,以你和陛下的关系,如果让陛下更改了金口玉言岂不是成了宠幸小人。”
崇祯听到东林党官员一声声的抨击,只能做好了拒绝周永宁的准备,实在不行等到下次立功了以后再说举荐东宫右谕德这件事。
可是,周永宁的反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挺着胸膛走了出来:“谁说本伯爷想让姐夫往后延期了,本伯爷是因为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才不辞辛苦的来到了暖阁里。闲着没事的话,谁来暖阁里与你们这帮人扯皮。”
东林党人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惊,暗暗揣测,难不成硫宗周屈服了周永宁的淫威。
仔细想了想,以硫宗周现在的名声地位,不会屈服周永宁的淫威。
用再多的名利引诱他,没有半点用处,反而是会被硫宗周给赶出去。
东林党人放心了,只是把这句话当成了周永宁撑面子的大话,没有一个人当真。
胡世安在房可壮等人被点了天灯以后,成为了周延儒身边的新贵,得到了暗示以后,站出来说了一句话:“你倒是说说举荐谁担任东宫的右谕德,如果这人不能胜任的话,这次难得立下的功绩可就白费了。本官劝你还是提一些其他要求比较好,比如给孙船庭卢象升两人升官,两省总督哪里能够媲美孙船庭卢象升两人的功劳,以本官看来应该封赏一个七省总督。”
大明总共两京十三省,作为太子党的孙船庭和卢象升各自封了一个七省总督,整个大明就剩下一个北直隶了。
全都交给了孙船庭卢象升两人掌管,这个天下到底是他们两人的天下,还是崇祯的天下。
这句话明摆着是在捧杀孙船庭卢象升两人,居心叵测,不安好心。
周永宁斜瞥了他一眼,知道这个人是胡世安,又是一名投降了满清的贰臣。
自己出来找抽,就怪不得他了。
周永宁给他挖了一个坑:“不如这样,如果本伯爷举荐不了合适的东宫右谕德,就让你来担任。”
胡世安脸色一喜,恨不得现在立即答应,却是惺惺作态的说道:“本官哪里够资格担任东宫右谕德,如果举荐那个人不如本官的话,倒是可以勉强答应。”
这句话说完,周延儒暗暗点头,捋着胡须笑了起来,对于胡世安的反应十分满意。
担任东宫右谕德的官员是东林党人,挤走了这人,平白无故招惹了一位政敌。
如果换成胡世安所说的这句话就不一样了,不是挤走了东林党的自己人,是从周永宁手里抢回来本该失去的东宫右谕德。
不仅不会结仇,还会获得东林党人的一致赞扬,名利双收了。
周永宁见他上钩了,嘿笑一声说道:“如果你的品德不如这人又如何。”
不如周永宁举荐的那人,胡世安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问道:“举荐那人是硫宗周?”
周永宁摇了摇头,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不是硫宗周,以这位当世大儒的名气,怎么会帮着本伯爷为虎作伥。”
不是硫宗周的话,胡世安放心了,他作为内阁宰辅周延儒身边的新贵,想不出还有谁比他更加适合担任东宫右谕德了。
暖阁里都找不出来,更不要说是暖阁以外的人了。
没有一个人敢当着暖阁官员的面说,自己的品德比暖阁官员还要高尚。
东宫右谕德的诱惑再大,也不敢说这句话,不敢得罪所有的暖阁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