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要让他默许这件事,以后就要给周延儒准备一份孝敬。
按照周延儒过去的秉性来看,什么都不干,至少要拿走四成的银子。
王永吉心里再是不满,不过为了能够顺利霸占大量的土地,还是摆出来一张是笑脸:“周阁老放心,等到煤窑开辟出来以后,本官自然会有一番孝敬送上来。当然了,这份孝敬每年都会有,就当是本官的一份孝心了。”
周延儒脸上立即出现的笑容,笑容持续了很久,明摆着是让复社后堂里所有的亲信官员都看见这个笑容。
亲信官员们看出了周延儒的意思,他又故意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孝敬银子就不必了,再过几个月就是本阁老母亲的大寿了,到时候诸位能够一起去祝寿就心满意足了。”
这句话说完,就连亲信官员们都忍不住暗骂了一句笑里藏刀,真不愧是内阁宰辅的周阁老。
王永吉等亲信官员每年给周延儒送上大笔银子的孝敬,数目过大,,还是能够挑出不对的地方。
大明以忠孝之天下,周延儒的母亲过大寿就不一样了,那些银子不过是贺礼,再是挑刺,还能把周延儒的母亲拉出来砍头不成。
再者说了,周延儒的母亲砍了头,他也不会不心疼。
因为周延儒的母亲早就不在世了,在他家里住着的母亲不过是继室罢了,用的借口还十分让人无言以对,给他死去的父亲迎娶继室。
为了能让继室母亲多活几年,年岁比周延儒大不了几岁,偏偏又让人挑不出理来。
京城人对于这件事抱有非议,也不敢明说,给已经死去的父亲娶了继室也算是有孝心了。
只不过,周延儒死去的母亲泉下有知,不知道作何感想。
王永吉满肚子牢骚,捏着鼻子认下了,满脸笑容的说道:“那是自然,等到令堂过大寿的时候,本官一定亲自到场,给令堂准备一份贺礼,只是……”
王永吉,说一半,停顿了下来,说出了心里的顾虑:“开平中屯卫的卫所指挥使,早些年应该不会驳了东林党的面子,如今卫所指挥使可是孙传庭的人,也算是太子党周永宁的人,不会轻易把土地让出来。”
周延儒只是嘴上支持,没有实际的行动,不会让王永吉等官员心悦诚服的拿出大量的孝敬。
东林党官员都是在朝堂里混迹了多年的积年官吏,不见兔子不撒鹰,就等着周延儒的许诺了。
周延儒对于这句话并不意外,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去一趟兵部,就说本阁老说了,需要对永平府的卫所指挥使进行调动了。军权不能全都掌握在孙传庭的手里,他已经手握辽东边关的十几万大军了,倘若北直隶卫所指挥使全都是孙传庭的亲信,难免引起祸端来。”
高!实在是太高了!
周延儒说出这句话以后,王永吉等人全都是一脸的佩服,更换指挥使可是一心为国为朝廷着想,这句话让崇祯都挑不出任何的理来。
毕竟,周延儒说的都是实话,做出的决定也是忠心体国,避免总督的兵权过大,成为唐朝末年的节度使。
节度使只是掌管一州的兵马,大明总督掌管的兵马比起节度使胜出很多,不得不防。
可正是这一份忠心体国,解决了开平中屯卫的土地兼并,让任何人无法阻止。
不仅不会对周延儒有意见,还得夸上他一句忠臣。
这个阳谋,周永宁亲自面对,依旧是束手无策了。
唯一的遗憾,也是让王永吉等官员感觉滴水不漏的是,周延儒只是说了一句口头上的嘱咐,没有白纸黑字的留下一个字。
虽然说口头允诺已经足够了,兵部官员过来确认消息,只要能够从周延儒嘴里亲自得到确,便会去办。
出了任何问题,王永吉没有任何拿捏周延儒的把柄了。
事情商量的妥当了,王永吉不在复社后堂继续耗着了,急不可耐的前往了兵部衙门的府邸。
找到了掌管指挥使调动的官员,说出了内阁宰辅周延儒的说词,事情果然就像王永吉所预料的那样,兵部高官立即找到了周延儒去确认消息。
兵部高官得到准确的消息以后,暗自赞叹了一句周延儒的一心卫国,第二天立即做出了调整。
永平府的一部分指挥使换了一遍,这些指挥使背后的关系不重要,唯一的共同点不能与周永宁扯上一点的关系。
等到开平中屯卫的指挥使换上了其他人,王永吉没有那个心思去推翻土豆的种植,这就触及到了孙传庭的底线,只会节外生枝。
再者说了,种不种土豆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真正着急的是永平府官绅,当然了永平府的大官绅基本上被孙传庭一扫而空,只剩下一些老实巴交的小官绅了。
王永吉现在一心想着开辟煤窑,赚来一大笔的银子,不想掺合东林党官员感到不满的土豆种植。
粮食便宜了,对于家里拥有大量田产的王永吉来说,同样是产生不小的影响。
不过,有了开平中屯卫的大量煤窑,那些影响就微不足道了。
王永吉为了能够尽快开辟出大量的煤窑,找了个借口,亲自去了一趟开平中屯卫。
王永吉站在平坦的土地上,看着大片平坦土地,招募来的一名名长工正在热火朝天干着,满面春风的笑了起来:“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王永吉发财了,用不了多少年,我王永吉就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财主了。”
钱能通神,尤其是对于东林党来说,银子还能换来官职。
只要手里有了大笔银子,官位一帆风顺了,担任户部尚书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王永吉过去想都不敢想,能够当上一名侍郎,都是奢望了。
如今别说是户部尚书了,看着一望无际的土地,甚至敢想成为内阁宰辅了。
到时候就与周延儒平起平坐,不用给他送大笔的孝敬了,平白无故的吃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