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口守将听了这句话以后,当场就不乐意了,当场就拍了拍胸膛说道:“只要末将还活着,就不会丢下古北口独自逃走,辜负了总督的信任。”
这句话是也就是因为是周永宁说出来,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即便是曹文诏说出的这句话,古北口守将也会撸开袖子与他打上一场。
污蔑了他的名声,也玷污了孙传庭的识人之明。
古北口守将面对万马奔腾过来的建奴八旗兵,没有了面对周永年时的堆笑,一脸的严肃,立即拔出了腰间的腰刀。
古北口守将呼喝了一声:“来人,通知所有的兄弟们,整军备战,杀光了进犯过来的建奴八旗兵,咱们再好好的喝上一场酒。”
古北口的边军虽说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却没有一名软蛋怂货,那些曾经跟着前任守将捞银子的兵油子,全都被清退了。
古北口剩下的边军都是敢于冲阵的将士,不会像那些兵油子,碰见了建奴八旗兵,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转身逃跑。
瘦弱一些无妨,只要胆气还在,身体上的亏空早晚能够补回来。
心里有了亏空,可就补不回来了。
古北口的边军没有一点畏惧,立即拿着刀枪来到了城头上,望着远处如潮水般涌来的建奴八旗兵。
远远望去,一望无际,望不见尽头。
放在过去,边军们只会战战兢兢,抱着战死沙场的决心,准备与建奴八旗兵同归于尽。
反正如今的辽东总督是孙传庭,不会克扣边军们战死以后的抚恤银,全都是足额发放。
孙传庭为了保证所有边军的抚恤银发放到父母妻儿的手里,每次发放抚恤的时候,基本上都会亲自过去监督抚恤银的发放。
如果孙传庭因为要务在身,实在走不开,往往会派遣曹文诏、满桂等忠臣良将中的一位,前去监督抚恤银的发放。
避免了任何被贪污的可能,保证每一厘银子发放到战死将士们的父母妻儿手里。
在这过程中,只要发现了任何贪腐的情况,不会有任何的手软,直接押到总督府里来,孙传庭亲自把那人斩首。
正是因为抚恤银的足额发放,让边军们的士气大振,有了敢于战死沙场的勇气。
不像过去那般,没有一名边军心甘情愿的去战死,因为即便是战死了,也是白死。
本来应该发放给父母妻儿的抚恤银,往往会被军头们所贪腐,全都中饱私囊了。
如今的情况完全不同了,甚至有不少边军主动寻死,反正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挣上一笔抚恤银留给家里的父母妻儿。
由于朝廷的银子不足,发放的抚恤银在几十两到一百两不等,对于东林党官员来说,只是一笔微不足道的银子,还不够他们去教坊司礼快活一场。
对于边军来说,已经是天文数目了,甘愿为了这笔银子战死了。
毕竟是足额发放,不会被贪墨一分一厘。
另外,孙传庭为了体恤战死的边军,还会把官绅手里夺回来的土地,优先交给战死边军的家眷们耕种,种的全都是土豆。
以土豆一亩数千斤的出产,只需要几亩地就能养活全家,手里的银子不用再去买粮食了。
留下来的银子,完全可以给家里儿子读书,有了改变泥腿子命运的机会。
在周永宁匪夷所思的眼神里,看似瘦弱的边军,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士气,像是就等着建奴八旗兵的到来。
周永宁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不对啊,古北口的边军喝了鹿血不成,怎么都是一副亢奋的样子,没有出现任何的恐惧和落荒而逃。”
古北口边军全都是善战之辈,倒是一件好事。
无论是什么原因,敢于上阵杀敌,丝毫不畏惧建奴八旗兵,这场大战基本上就是稳赢了。
周永宁忍不住乐呵了起来,又是重重的拍了拍古北口守将的肩膀:“看来你还挺会治兵,等到这场大胜过后,本伯爷帮你美言几句,让你升个官,从苦寒的古北口离开。”
这句话要是放在以前,古北口守将巴不得离开破败的关口,现在城头上摆放着足足五十门十一将军炮,哪里还有离开的心思。
古北口守将干笑了两声:“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战事罢了,哪能劳烦国舅爷帮末将美言,升官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小小的战事?
周永宁转头望了一眼北方无边无际的建奴八旗兵,穿戴着正白罩甲、镶白罩甲、镶蓝罩甲等等各种甲胄,差点相信了古北口守将的鬼话。
这能是一场小小的战事,少说已来了三五万建奴八旗兵。
从旗帜和罩甲上来看,不是汉八旗蒙八旗,全是正儿八经的八旗子弟。
周永宁回头看了一眼古北口守将,见他正在深情不已的望着五十门十一将军炮,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是舍不得城头上的众多火炮。
周永宁同样是舍不得了,不是舍不得火炮,舍不得离开城头上了。
想要亲眼看看五十门十一将军火炮堆满的关口,不停的喷放炮弹,落在建奴八旗兵里,会出现怎样惨烈的场景。
周永宁立即招了招手:“来人,去给本伯爷搬来一张官帽椅,再搬来一面八仙桌,本伯爷要在城头上好好欣赏五十门火炮的风采。”
古北口守将正想着让人把周永宁架下去,刀枪无眼,生怕建奴八旗兵射出来的流矢落在了周永宁身上。
不过在听到周永宁的这句话以后,古北口守将的脸色一喜,迫不及待的见识五十门十一军将军火炮的威力。
只能赶紧站在周永宁的身边,一旦发现流矢,立即用身体挡在他的面前。
周永宁乐呵了,就有人不高兴了,还是脸色极为难看。
多尔衮和八旗旗主们期待不已的来到了古北口城外,站在高处,用手里的千里镜望着古北口的情况。
在看到斑驳的城池以后,多尔衮放心了,认为只需要一次冲锋就能拿下古北口。
还没等他高兴多久,看见了城头上一门门火炮,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黝黑锃亮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