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解救了菏村的百姓后,十里八村的百姓都涌到了此处,高声呼喊:“天女万岁,天女万岁。”
如此光辉时刻,本应该让宋湘高兴的。
可是此刻,她却觉得体内像是有股强烈的气,在她体内乱撞。
所到之处,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
尤其是心口,疼的如刀钻一般。
她连忙喊道:“宜翠!宜翠!”
宜翠站在人群中,随着人群高声呼喊。
听到宋湘呼叫,才提起裙摆,匆匆走到她的身旁:“小姐,怎么了?”
宋湘强撑着,压低嗓音:“快带我走,我不行了,好疼!”
近看,宜翠便瞧见了宋湘额头沁出的冷汗!
她当即便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连忙冲着众人喊道:“天女用功过度,现在需要回去休息。”
众人听闻,给宋湘让开了一条道路,齐声说道:“天女请走,小心身体,等天女休息好了,我们自然会登门拜谢。”
宋湘已没有精力回复,只觉得自己皮下每一寸血肉,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
宜翠将她扶到车上,她才放下了所有的坚持,整个人倒在马上内。
此刻,她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就连青丝也开始逐渐变化。
宜翠看着她,眼神露出惊恐,踉跄的跌坐在她身旁,呢喃道:“小姐,你……你的青丝……”
宋湘慢慢垂眸,就看到垂在胸口的青丝,已经逐渐化作白色。
她震惊的拿起一缕发丝:“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话音落下,满头的青丝,就化作了白色。
就连脸上的肌肤也逐渐变得苍白。
饶是经历过诸多事宜的宜翠,看到这一幕,也吓得脸色惨白,说道:“小姐,你的脸也变了……”
宋湘慌张的捂着自己的脸。
虽然她看不清,但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本该是肤如凝脂的触感,如今却跟沧桑的树皮一样粗糙。
她捂着自己的脸,大声尖叫:“宜翠,快!快回府!”
宜翠猛地缓过神来,连忙冲着外面的马夫喊道:“还还不快回府!”
“是。”
话音落下,马车便扬长而去。
很快,马车越过密林,朝着岚城奔去。
途径过若元的马车时,素素还说道:“小姐,您瞧瞧,大小姐这就不回去了,真奇怪。”
“奇怪?”若元挑眉:“有什么奇怪的。”
“大小姐平日里看起来不像爱出风头的人,实则比谁都爱出风头,比那二小姐还更甚,如今这么多人参拜她,如此光辉时刻,竟然就这么走了。”
若元轻笑:“既然正主都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还有好戏等着我们瞧呢。”
素素凑近,笑着说:“什么好戏?”
若元故作高深,没有回答。
素素撒娇道:“小姐,你真是越来越藏事了。”
若元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回去,你便知晓了。”
“好。”她甜甜的回道。
随后,若元的马车也回到了岚城。
酉时一刻。
岚城街道烛光通明,小贩吆喝着,怜人也出来搭台唱戏。
景象繁荣。
一个黑衣男子,骑着骏马,从街道快速疾驰而过,引来众人怒斥。
男子骑着骏马,来到宋府后巷,将马儿捆在旁边的树杆上后,翻墙进了宋府。
而坐在未央阁楼之上的若元,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她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浅薄的笑容:“素素,添茶,凉了。”
“小姐,您坐在这是为何,风太大了,万一着凉可怎么办?”
“看戏。”她淡淡的说:“很快就要结束了,再耐心等等。”
她的眸光紧紧凝望着那抹黑影。
瞧见他进入了宋湘的湘苑后,唇角的笑意更甚。
男子进入湘苑,无人阻拦。
甚至宜翠听到声响,便立刻前来开门。
见到男子站在门外,连忙说道:“快请进。”
男子走进门,追问:“她到底怎么了。”
宜翠没有回答,而是加紧步伐,带着男子进入厢房。
隔着一道屏风,隐约看见宋湘躺在榻上。
男子走了进去,才看清宋湘。
此刻的宋湘,满头白发,往日容颜更是不复存在。
若是宜翠不说,他根本就瞧不出这是往日那个美艳绝伦的宋湘!
许是听到声音了,宋湘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站在面前的男子,眼泪濯濯的落下,轻轻的喊道:“卫离……”
声音如昔。
还是宋湘往日的声音。
卫离猛地回过神来,走到她的身旁,震惊的凝望着她的容颜:“湘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宋湘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艰难的说:“我,我服下了如拂珠。”
听到这话,卫离怔住了。
良久,才道:“你……怎么能服下如拂珠!你怎么能做这种蠢事!”
宋湘哭诉着说:“我当上了天女,自然是想与你共度终生的,可是我威信始终不够,与你成亲,怕是有人诟病,我便想收服了菏村的土匪贼人,建立威信后,天下臣服于我,再与你成亲,便无人可置喙。”
“湘儿……”
卫离颤抖的抚摸着她的脸:“你为何这般傻,那如拂珠是若元生前携带之物,服下它,短期内确实有增进内功的奇效,可……可它是汇聚了宿主一生的精力于此,才会有如此奇效,期限过去后,人便会快速老去,死去。”
听到这话,宋湘怕了。
她以为这不过是如拂珠一时的副作用罢了。
没想到……却是终生的。
她慌张的抓着卫离的手,哭得泣不成声:“卫离,你要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我还要跟你厮守终生。”
卫离咬着牙,面露痛苦:“我又何尝不是这般想?”
说完,他握住了宋湘的手:“湘儿,如今之计,只有我将所有内功渡给你,逼出如拂珠,方可保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