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若元的眼神变得有些阴冷。
她缓缓的走进院内。
发现院中有两人正撕扯着一块手绢,两人互相拉扯,不肯松手。
另外两个则站在台阶上。
许是看见了若元的身影,站在台阶上的两个女子便走了下来,走到若元跟前:“妾身给王妃请安了。”
若元拂了拂手:“起来吧。”
正在撕扯手绢的两人看到若元,也悻悻的松开手,走到她的面前:“妾身给王妃请安。”
“怎么,一点小事闹成这样?”
四个人都垂着头,没敢回答。
半晌了,才有一女子走上前,垂首恭顺道:“王妃,您莫怪,都是姐妹之间的拌嘴罢了,吵到您,真是我们的罪过。”
若元看了看女子。
那女子年约十九上下,穿着一身浅绿色的燕莎群,发髻梳成了飞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璎红流苏簪。
“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妾身叫申云亭。”
申云亭。
这就是原鞍县的县令之女。
若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道:“你们既然是已经入了王府,就要懂王府的规矩,我喜清净,以后不要再发生争吵,否则我将以府内惩治下人的规矩来惩罚你们。”
四人垂首,都不敢言语。
待若元离开后,才有人不屑说道:“嚣张什么,说到底,若不是凭借王爷的喜爱,她一个七品官员的庶女,岂能坐到如今这王妃的位置?”
申云亭看了对方一眼,淡淡的说:“姐姐,如今我们身处在王府内,王爷又远去边境处理事物,府内便是王妃一人做主,王爷没回来之前,咱们还是忍着点。”
“等王爷回来,我倒要瞧瞧,凭借我的美貌,还不能在这府内拥有一席之地。“
申云亭没有回应,眼眸深邃的望着若元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晚上,若元用膳之时,申云亭登门拜访。
太后赏赐这四位女子进府后,她们从未有人来拜见过她。
申云亭会来,倒是有些意外。
素素将人领进来的时候,申云亭身旁的随侍便拿着一瓶开的正艳的花。
申云亭徐徐走进门,微微福身:“妾身给王妃请安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扰王妃用膳。”
“无事。”
若元淡淡的说:“这么晚了,你有何事?”
“今日东苑之事,叨扰到了王妃,妾身深感自责,长听下人说,王妃喜花,院子里种的花,都是王妃亲手栽培的,妾身斗胆,便想着借花献佛,将这原鞍县带来的花,送给王妃。”
随侍手里拿着的花,确实漂亮。
蓝白相间,花蕊还沾染着金黄色的花粉。
就连素素看了,都忍不住说了一句:“好漂亮的花儿。”
若元见状,说道:“有心了,本王妃收下了。”
“既然如此,不打扰王妃用膳了。”
说完,那随侍便将花瓶放到了一旁,跟着申云亭离开了未央阁。
待申云亭离开后,素素便迫不及待的走到花瓶面前,打算好好的欣赏。
可她刚靠近,若元便厉喝道:“让下人进来把花瓶搬出去。”
素素一愣,回眸看着若元:“小姐……”
若元的目光,灼灼的看着那瓶花,冷冰冰地说:“别碰它,碰了它,毒素会透过你的肌肤进入体内。”
申云亭送来这话,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花。
这是原鞍县特产的毒花。
因为外貌惊艳,长长被不知道情况的路人给摘回去养着。
结果没多久,这些人都死于非命。
若元常年走南闯北。
原鞍县这地方,她是去过的。
当初,她也看上了这花,想着摘几朵回去养着。
好在流年看出了这花的毒性。
她才知道,原来这花,竟然可以透过表面的皮肤,进入人的体内。
可谓是杀人于无形。
后来,原鞍县发生了诸多此类的案件,县令便颁布了条令,将这花列为禁花,谁都不能采摘。
如今,怕是只有县令那里,还有这种毒花的苗子。
“小姐,你可别吓我。”
素素被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收回了手。
若元不紧不慢的说:“申云亭是原鞍县县令之女?”
“是。”素素走到若元身旁:“听说她是原鞍县有名的才女,样貌身世,比不上岚城里的大家闺秀,但论才情,申云亭可以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若元沉默片刻,站起身来走进屋内,取了一根珠钗出来。
“申云亭送礼于我,我也该回礼才是,你亲自去,将这珠钗赏给她。”
素素蹙眉,噘着嘴说:“小姐,她都想害死你了,你还珠钗给她,要我说啊,这会就应该派人去将她抓起来。”
“怕是她就等着你去呢。”
素素不解:“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太后赏赐的人,我若将她抓了,说她下毒,你猜猜太后是信,还是不信?”
“可咱们有这花做凭证。”
“太后若是信,你就是说上一句,就成功了,她若是不信,你就算是将所有的证物摆在她的面前,她还是不信。”
素素看着若元,恍然大悟。
府内的这四人,全都是太后赏赐。
说白了,既是棋子,也是探子。
申云亭送来这花,若是能毒死若元,那是好事。
若毒不死,若元必定会抓她去问罪,或者是私刑伺候。
怕是她前脚惩治申云亭,后脚太后就到府内问罪了。
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小姐,那这珠钗……”
“去送吧。”
素素笑了笑:“是,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