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也不是傻子。
玉楚眼眸里的阴沉,已经表明了一切。
她紧紧咬着唇,强压住内心的愤怒,低声说道:“是,妾身错了,这就回壶和园闭门思过。”
说完,便由宜翠踉踉跄跄的扶着离开了东苑。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应姝雪的眼里露出了些许的恨意。
不过很快,那些恨意便转换成柔情,软绵绵的倒在了玉楚的怀中,低声说道:“王爷,您瞧瞧,妾身这一身多湿了,要不您抱着妾身进去吧,妾身让奴才们弄好热水,王爷陪我沐浴,如何?”
谁知,刚才还柔情似水的玉楚,竟然推开了应姝雪,淡淡的说:“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你自己回去收拾吧。”
说完,站起身来就离开了。
应姝雪不可置信的看着玉楚离去的背影,慢慢咬着唇,狠狠的跺了跺脚:“该死的宋湘,都怪你,要不是你来搅和了我跟王爷,今夜王爷定是会留宿于此!”
……
月色迷人,朦胧的月光照在了整个大陆上。
这是若元来饶谷县的第五日了。
院子是玉楚精心挑选过的,位于饶谷县靠南边的小河旁,安静且偏僻,距离闹市有一条街,不会受到打扰。
院子里还种着一棵桃花树,还是棵树苗,矗立在墙角,迎风而扬。
月蝶刚从外头回来,手里还提着锦盒。
边走边说:“小姐,您瞧瞧,我今日是赶早了去闹市,没成想还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这云枣糕。”
若元没有回眸,只是笑着说:“都说荆朝境内,要说这云枣糕哪里做得好,便是这饶谷县,多排些功夫,也是要得的。”
话音落下,门外又传来了走路的声音。
两人都没回眸,月蝶就说:“崎凛,你总算是来了,你可不知道,这饶谷县虽小啊,这云枣糕却是一顶一的好。“
因为若元刚来那日,崎凛就来看过她,还添置了许多东西。
说是王爷交代的。
这几日也都住在饶谷县,等她们安稳下来,再回去交差。
所以月蝶理所当然的以为来人是崎凛。
可当那人靠近了后,月蝶回眸一看,才惊诧的发现是玉楚。
她刚要出神,玉楚就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紧跟着,他看了看若元。
若元靠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是什么先生写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连玉楚来了都没有发觉。
月蝶意识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云枣糕,提着裙摆就离开了屋子。
若元没察觉,伸手说道:“崎凛,你们家王爷处心积虑把我发配到饶谷县来,我可算是知道原因了,这个地方虽小,可是美食却多,尤其是云枣糕,这地方做的就是跟别的地方不同,入口软绵,极其好吃。”
玉楚见她伸出了纤纤玉手,摆明就是要他递上云枣糕。
他轻笑,将云枣糕放到她的手中。
她还未察觉,拿过云枣糕放入嘴里,又说了一句:“你昨日来说,若是你家王爷发生什么事,都让我别在意,我今日就听到外头有百姓议论,说宋湘已经成了宣宁王妃,你家王爷还宠幸了一名夫人,可谓是雨露均沾,还说是我平日里管着他,才会让他只宠我一人。”
她说这话,虽然是与崎凛说笑,可是说笑间,还颇有几分生气的意思。
玉楚笑着,坐到了她的身旁,低声说道:“本王何时雨露均沾了?还有,本王喜欢你管着我。”
听到这话,若元猛地回眸望去,就撞进了玉楚那双宠溺的黑眸之中。
“玉楚?!”她诧异的喊道:“你怎么来了?”
“可有好几日不见你了,甚是想你。”
玉楚握住了她的小手:“我刚进门,就听到你这满腹的哀怨。”
若元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才絮絮叨叨说了好些他的坏话。
搁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嘴碎,躲在别人身后说闲话。
她脸一红,急忙从他手中将手抽出来:“你别胡说,我可没有说你的坏话,我是实话实说。”
“哪句实话实话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犹如树叶被风吹响般的好听。
若元心中一颤,又道:“哪句都是实话,宋湘成为了你的王妃,你还宠幸了应姝雪。”
说完,若元将身子侧了过去,颇有些生气的说:“这还不算雨露均沾?我看你不如将殷慈和梁雨竹都宠幸了好。”
玉楚极少见若元这般发孩子脾气。
她在他的面前,冷静又矜持,善良又温柔。
从未见她这般如同未出阁的少女般,天真灿烂。
他突然就在想,若元没有创立如拂宫之前,成为如拂宫宫主,怕也是这般单纯可爱吧?
想到这,他伸出手,将若元搂住,低声说道:“若我真宠幸了她们,你可满意?”
“你敢?”若元瞪了他一眼:“你若是敢,我便直接砍了你们。”
“不敢。”玉楚轻笑,正欲说话,却猛地咳嗽了起来。
若元见状,连忙起身去倒水,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可是感染了风寒?”
“无碍,是路上着急了些,想着快点见到你。”
“你这么急匆匆的赶来,若是被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玉楚紧紧握着她的手,沉沉的凝望着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就是想你,你离府几日,我便思念得紧,不知你在做什么,也不知你有没有想我,又怕你忘了我,不如直接来找你,免得我这般思念。”
烛光下,玉楚的眼眸深邃如海。
若元看得心头一颤,慢慢的靠在他的怀中,低声说道:“我想你,玉楚……”
“真想?”
“真想,难不成你还觉得我骗你?”
“确实需要验证。”
“如何验证?”
话音落下,玉楚便低头,如同蜻蜓点水般,划过她的唇。
不消片刻,便见她满脸绯红,低低说了一句:“哪有你这般急不可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