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也不生气,只见其微微一笑说道“我越国有铭文律法规定,越国百姓不论所犯何事,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官服不得随意抓人!更何况在下看这位大人穿着乃是兵部官服,难不成兵部的官员也管起了刑部的事?还是说这位大人本就是别有用心?”
马如龙此刻很是不悦,先不说自己堂堂一个兵部侍郎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数落面子上过不去,就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年龄摆在那里,这么多人看着也是很难下台的!
但是面对青年男子的说法自己又无可奈何,毕竟这些确实是有着明文规定,即便说破天自己也没办法反驳!
只见马如龙脸色一沉恶狠狠的从怀中取下一块令牌放在青年男子跟前!
“小子,你可认识此物?”
青年男子应声看去,发现上边明晃晃的刻着“兵部侍郎”四个大字,故意假装惊恐不已,很是害怕的样子!
这一切都被马如龙死死的看在眼中,不由得内心一喜!
“哼,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英雄救美,看在你也是不知者不怪的份上,乖乖滚过来从老子胯下转过去,这事也就罢了!”
听闻此话沈阳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这当官的怎么都喜欢旁人钻自己裤裆啊,什么癖好真是活久见!”
沈阳内心这般想着,原来马如龙的这句话让其想到了之前镇国将军朱震山孙子朱一山的事,那会其也是让自己这般!最后武功被废了不说还被皇上派到边境修缮城墙!
想到这里沈阳也平静了心情,随即转头看了看为自己说话的青年男子!自己脸上则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反观那青年男子被马如龙这般羞辱自己也不生气,而是玩味的一笑也学着马如龙刚刚那般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直接就扔给了对方!
马如龙顿时眉头一皱!不过其并没有伸手去接,反倒是其身边亲军一个健步走到跟前将那令牌接下!
只见那名亲军一脸的蔑视,刚想说着轻薄的话,可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令牌上同样耀眼的四个大字!
亲军吓得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其双腿不停的打颤,惊的连个屁都不敢放,甚至连正眼都不敢看一眼那青年男子!
其慌忙将令牌递给身后的马如龙,后者不屑的看了一眼,便将视线转移!
但也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其慌忙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令牌之上,更是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这才小心翼翼的去接亲军手上的令牌!
马如龙反复看了两遍,前后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其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甚至连跪下去的知觉都没有了!
只见马如龙一脸惊恐的表情不停的打量着眼前的青年男子,似乎是想从其身上找到些能够代表其身份的东西!但对方除了旁人全身发麻的笑之外,马如龙看不到一丝其他!
那青年男子微微一笑朝着马如龙行了一礼说道“不知大人是否也认得此物呢?或者说在下的令牌没有大人的令牌管用?”
马如龙自己被对方再次冷嘲热讽,此刻连生气都顾不得了!
“你…你是何人?本官乃是堂堂兵部侍郎,此次更是受了兵部尚书窦章窦大人前来广平处理军政!可从没听说过皇上又认命过你这么一个年轻的钦差!”
马如龙此刻说话也没有了底气,原来那青年男子扔过来的令牌上边刻着明晃晃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这可比他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有用的多了!
不过马如龙却还是保持着最后的倔强,似乎不太相信眼前年轻男子的身份!
那青年男子无辜的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大人不要误会,在下只不过是平民一个,无官无职!只是在下看不惯大人做派,这般随即就给百姓定罪,未免有些对不起兵部侍郎这四个字了吧!如此这般大人又有何德何能统领我越国数十万兵马!”
青年男子此话一出,即便有些顾虑的马如龙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了!
只见其瞬间暴怒,朝着青年男子恶狠狠的说道“如此狂妄的黄口小儿,你没有官职在身更不是受皇命而来,本官对你一忍再忍,而你更是咄咄逼人对本官出言不逊!今日本官定然将你拿下看你到底是何居心,即便是闹到了圣上那里本官也能说个一二!”
话罢,马如龙身边的几名亲军纷纷拔出腰间佩刀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青年男子!其瞬间表现出惶恐至极的表情,更是装模作样的往后退了几步!
马如龙的亲军见状胆色也提高了几分,不禁脚下加快了步伐!
就在此时,一个雄厚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直接惊的马如龙就直接跪了下去!
“马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见到圣上的令牌不下跪不说居然还要将老夫的弟子给捉拿,老夫居然还口出狂言说闹到圣上那里也能说个一二,既然如此老夫就且看看你是怎样在老夫眼皮子底下将老夫弟子带走的!”
话音落地,在那青年男子身后一位同样身上带着些泥泞的老人缓缓走到了众人跟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堤坝回来的镇魂大元帅朱震山!
而刚刚挑衅马如龙的青年男子则是高仙芝无疑了!
后者马如龙不认识,可鼎鼎大名的朱震山马如龙可是打心底里就发怵啊!
虽说自己乃是越国兵部侍郎,按照名义上朱震山戴军出征都是要经过自己乃至尚书窦章的批准!
但这个朱震山可不是别人!其生气起来除了当今皇上可是谁都不鸟的!
马如龙依稀记得前几年朱震山驻守的北境因为蒙古铁骑来犯!因为养兵数年,当时的朱震山所统领的天琅军可谓是兵强马壮!其当场就提出率军出征一次性将蒙古来犯之敌给打痛!
朱震山也就是出于对兵部的敬畏,才没有贸然出兵而是八百里加急直接传信回到了京城!
怎奈信件到了兵部侍郎马如龙这里其看到后直接拿起毛笔用鲜红的墨水写上两个大字“不准!”
紧接着马如龙将信件拿到兵部尚书窦章那里,好话坏话说了一大堆,什么出兵征讨蒙古乃是劳民伤财,什么朱震山此举乃是为了私心等等!
窦章当时也不知道是忘了吃药还是怎么的,居然稀里糊涂的就同意了马如龙的意见!
按照越国的法律,侍郎与尚书商讨后均不同意的事情可直接驳回,不用再上奏皇上了!
就这般,兵部直接一封不准的回执打回了朱震山所在的北境!
而收到回执的朱震山瞬间暴怒,以至于正在喝茶的他硬生生直接将手中茶杯给捏了个稀碎!
“混账狗官,如此这般简直就是坏我大计,坏我越国根基!”
朱震山当时的军中参谋得知此事也很是愤怒,但毕竟兵部统领着整个越国兵马,人家不准出兵自己是一点也没办法!
无奈之下其只好安慰朱震山道“将军不必动怒,兵部此举想必也是思前想后,他们毕竟要根据我越国粮草国库充盈程度以及民心等各个方面考虑,不同意我们出兵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此次攻打蒙古铁骑乃是绝好的时机,错过此次不知又要等多少年!”
朱震山冷哼一声说道“什么为全局考虑,明明是那兵部尚书马如龙刚刚上任想要给自己立威!让人家知道即便是统领数十万军队的镇国公也得听他兵部侍郎的!”
军中参谋也是无奈的苦笑一声,其跟随朱震山多年自然知道对方脾性,现在倘若不将其说通,其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将军此言差矣,鲁国近年频频惹事,更是时不时的骚扰一番!西戎各个部落也是蠢蠢欲动!倘若战事爆发,兵部定然会从我们北境抽调兵力镇压!将军万不可因为一时冲动而害了整个北境将士啊!”
朱震山听闻此话气也慢慢消退了些,其似乎接受的军中参谋的这个说法!
只见其摆了摆手让其退下,自己一个人喝起闷酒来!
直到夜深之时朱震山依旧一杯一杯不停的喝着,其越想越不对劲,虽说白日里军中参谋说的很有道理,但自己给兵部的信件说的很清楚,现在蒙古的大汗刚刚去世,其年幼的儿子上位此番前来掠夺也是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政权,对方更是深入自己腹地,倘若出兵定然能够将其歼灭甚至重伤让其伤筋动骨也不好说!
就算战事爆发,兵部抽调北境的兵力也不见得全部抽调走吧!
想到这里朱震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直接让亲军将传信的传令兵给叫了过来!
“老夫问你,老夫给你的信件交到马如龙那斯手上是多久给你的回执?”
传令兵不敢大意,恭敬的对其行了一礼说道“回将军,末将午时(中午十二点)送到,大概也就是申时(下午三点)左右兵部的回执就已经送回到了末将手中!末将不敢耽误,路上换了三次马这才赶回…!”
传令官话都没说完,只见朱震山“啪”的一声将手中酒杯给摔了个稀碎!
“好你个马如龙,真是我越国的蛀虫!午时送到的信件,申时就送了回来!老夫的信件别说送到皇上那里,恐怕连你兵部衙门的大门都没出吧!”
想到这里朱震山酒意瞬间少了几分,其脑袋也清醒了很多!
只见朱震山直接拿起马鞭甚至连粘满鲜血的盔甲都没换直接就火急火燎的走出了军营!
看其离开方向赫然是京城的路无疑了!
而马如龙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其还是兵部侍郎这种要职!
百官这天正在给其举办庆功宴,马如龙自己也是喝得伶仃大醉!
就在酒宴最高潮之时,身穿盔甲的朱震山已经从北境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其孤身一人,连个亲军都没有带!
马如龙的家丁虽然很诧异来人赴宴为何不换装,但还是嬉笑着前去迎接!
“将军尊姓大名,小人好登记在册以便我家大人日后回谢!”
朱震山双眼瞪的极大,恶狠狠的看了那家丁一眼直接将其推开!
“不用你家大人回谢了,他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还不一定呢!”
话罢,朱震山一甩披风直接就朝着府内走去!
其一进门就不停的环顾四周寻找着马如龙的身影,发现其正摇摇晃晃的挨桌敬酒,脸上更是各种笑意!
对此朱震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把将腰间佩刀拔出,朝着马如龙就狠狠劈去!
这一幕可是将后者给吓坏了,只见其慌忙躲闪,就差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身为兵部侍郎的马如龙虽然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二品高手,但在朱震山这个实打实的宗师跟前自己是一点不够看的!
幸好马如龙宴会当中有数人跟朱震山关系极好之人,见其将佩刀拔出生怕其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慌忙上前拦着这才没有酿成大错!
但一番嘴仗是少不了的,什么你马如龙是越国蛀虫,什么你马如龙妄为越国臣子等等!
对此后者也仅仅只是听着罢了,丝毫不敢反驳其什么!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先皇耳中,后者虽然很是愤怒但毕竟还是知道轻重的,没有直接将朱震山捉拿而是将其暂时囚禁在了镇国公府!
待事情真相大白之后先皇也是眉头紧锁,马如龙在其跟前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朱震山的各种罪状!
“皇上,这朱震山简直就是目无王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拔刀想要杀了微臣等等…”
先皇对此也很是为难,朱震山送过来的信件他看了,那会出兵蒙古绝对是天赐良机,此番就这般错过确实旁人有些肉疼!但马如龙却拿出之前军中参谋那一番说辞来,什么各个边境不稳定等等,倘若战事爆发要从北境抽调兵马什么的!
先皇无奈之下直接罚了二人各一年的俸禄,更是以一己之力压下整个朝堂的议论纷纷,如此一来,当年名震整个越国朝堂的镇国公朱震山持刀砍人事件这才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