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笑川听闻广元粮店掌柜这般说,其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各位不必惊慌,我命人打探过了,这沈氏粮店的掌柜也有些来头,其是从京城过来的皇商!各位所知道的沈氏钱庄便是其名下产业!”
“啊?”
孙笑川的几句话再次让众人吃惊!
“孙老东家,这皇商选择这个时候来广平开设粮店,这摆明了是要跟我们抢生意啊!您是这一行的扛把子,说什么都要为我们做主啊!倘若其开业将价格拉低,我们可是受不了啊!现在这粮食的价格可是一天一个价,所有粮店掌柜的都是高价购买,若是被其这么一搅和,大家都会亏死的!”
孙笑川不由得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说到“慌张什么?皇商又如何?一个开钱庄的知道粮食这一行的水有多深么?更何况这里是广平,不是他京城!”
听到孙笑川这般说众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而孙笑川接下来的话才真正成为了众人的定心丸!
“就算他经营钱庄有着皇商身份又如何,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广平这一亩三分地上,只要我们大家拧成一股绳,他沈氏粮店又能如何?更何况现在一切还未知,其说不定是盟友还不一定呢!”
广平粮店的掌柜听闻此话开心的像个孩子,其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
只见其转身朝着一众前来的粮店掌柜说道“孙老东家都这般说了大家可以放心了,都回吧,回吧!”
话罢,众人纷纷起身对着孙笑川恭敬的行礼,而广平粮店的掌柜则故意留在了最后!
其见一同而来的众人走出房间,一个健步走到孙笑川跟前小声嘀咕道“孙老东家,现在各家都在疯狂的收购粮食,虽然收购的价格一路上涨,较之堤坝决堤之前涨了一倍还有余,但以现在四五倍的零售价格我们的利润还是很乐观的!您说现在是否接着收购呢?”
孙笑川微微一笑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笑道“继续吃进,这种天赐良机乃是几十年不遇之事,倘若抓好了机会让各家富裕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广元粮店的掌柜听闻孙笑川这般说,顿时喜上心来,对着后者又是跪又是拜的!
这也让后者高兴的不行!
就在第二天,由司徒一手操纵的沈氏粮店正式开业了!
其声势浩大几乎广平周边所有百姓都知道了!
对此,广平的各个粮店都格外关注,尤其是最大的稻花香!
由于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沈氏粮店于今日开业,稻花香的老东家孙笑川天刚刚亮就在丫鬟的伺候下起床了!
其连早饭都没有吃,直接到了自己稻花香在广平的分号内!
只见其坐在二楼的窗户口看着隔着几个门头的沈氏粮店!而孙笑川跟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张镶着金边的精致请帖!
“东家,沈氏钱庄开业,昨儿就把这请帖送过来了,您去不去?”
稻花香广平分号的掌柜的在一旁恭敬的问道!
孙笑川微微一笑看了眼桌上的请帖答非所问的反问道“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没有?”
后者听闻此话恭敬的说道“回东家,回来了,那沈氏钱庄售卖的各种粮食价格和广平各个粮店的价格相差无几!”
“哈哈!看来是老夫多虑了,派人告诉各个分号的掌柜,将之前预订的粮食全部吃进,以最快的速度运到广平来!现在灾民越来越多,什么都不缺就缺粮食!”
稻花香的掌柜听闻孙笑川这般说,其脸上也露出邪魅的一笑,其双手抱拳行礼后就要退下,却再次被孙笑川给叫住了!
“等一下,安排人去通知各个粮店的掌柜吧,人家帖子都下了,我们不去也实在不好看!今日老夫就给他这个过江龙一点面子,人家怎么说都是皇商么!哈哈哈!”
只见孙笑川拄着拐杖缓缓起身,掌柜的见状慌忙上前搀扶,却被前者给制止了!
“无碍,去做事吧!”
孙笑川笑着将掌柜的支走,自己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请帖在两名家丁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而位于广平最热闹的一条街道上,沈氏粮店的总号门口也是热闹非凡,舞狮的,敲锣的,踩高跷的…好不热闹!
唯独沈氏粮店里边有些冷清,只有寥寥几人在购买着少量的粮食!甚至连邀请的宾客也只有提前得到消息的十几位和沈氏钱庄有生意往来的商人前来祝贺!
广平所有粮店的掌柜则没有一个人来到!
司徒身穿一身青衣在门口迎接贵宾,注意到这一幕的他也有些皱眉!
就在此时,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在司徒跟前停下!
就在后者诧异中,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缓慢的从走了出来!此人正是拿着请帖前来祝贺的稻花香老东家孙笑川了!
跟随而来的一个家丁慌忙跪在马车底下,头更是紧紧的贴在地面!
孙笑川在家丁的搀扶下踩着跪在那里家丁的背缓缓走下了马车!
司徒见状整理了一下心情,笑着上前迎接!
“孙老东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孙笑川见状笑着双手抱拳恭喜司徒!
只不过看其手上动作以及姿态很是高调!
“老夫稻花香东家孙笑川,今日特前来恭贺沈氏粮店开业大吉!不知阁下是…”
司徒笑着回答道“在下乃是沈氏粮店的代理掌柜名叫司徒,孙老东家能够屈尊前来真是我沈氏粮店的荣幸啊!”
后者见司徒将自己抬得这么高,内心也很是满意,只见其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贵号开业之际,老夫准备了玉如意一对,希望贵店开业大吉生意兴隆啊!”
话音落地,一名身穿孙府家丁衣服的青年男子端着一对精致的玉如意朝着司徒缓缓走来!
后者见状很是诧异,这孙笑川能够来恭贺自己倒不怎么意外,其没想到的是这孙笑川居然还带着贺礼!
只见司徒一副慌乱的模样,又是摆手又是客气的说到“孙老东家万万不可啊,您身为这广平粮铺的扛把子能够来小号已经是给足了小号面子,怎么还能再收您的礼物啊!更何况这玉如意一看就价值不菲,起码数千两银子是少不了!”
孙笑川再次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司徒不必客气,随后接着说道“司徒掌柜的不必如此客气,你们沈氏粮店有着皇商的称号,老夫不过在广平稍微有些声望罢了,说不定以后老夫还得求你们沈氏粮店帮忙呢!”
听闻此话,司徒慌忙上前一步说道“孙老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号初来贵地没来得及去府上拜访就已经很失礼了,您放心,有什么事只要小号能够办得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后者也不客气,再次双手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在此就谢过司徒掌柜了!”
司徒哈哈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孙老先生里屋喝茶,易归在下一定好好敬您两杯!”
随着司徒话音落地,孙笑川微微点头示意,在两名丫鬟的服侍下缓缓朝着屋内走去!
就在此时,门口负责迎接的账房提高嗓门喊道“广元粮店掌柜的到!”
司徒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广元掌柜的一副喜笑颜开的姿态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老夫广元粮店掌柜,今日特来恭贺沈氏粮店开业大吉!”
司徒显然也是给足了对方面子,又是作揖又是请的!
还没等其进到屋内,账房先生的声音便接踵而来!
“五谷粮店掌柜的到”
“丰登粮店掌柜的到”
……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整个广平粮店的掌柜的陆陆续续的都赶了过来!
只不过这些人都是在孙笑川之后才开始出现!
细心的司徒发现这一点嘴角露出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笑意便开始忙碌着迎接宾客了!
当天傍晚广平百花楼马如龙的房间内,其正左拥右抱的在数位青楼女子的服侍下有说有笑的!
放眼看去有捏腿的有捏脚的,还有捏肩的!甚至还有将葡萄剥了皮嘴对嘴喂马如龙吃的!
百花楼的老鸨见到这一幕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其是皇上呢!甚至连皇上都没有他这般享受!
就在此时,马如龙的那名亲军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只见其头也不抬,弓着腰对后者抱拳行礼道“属下见过大人!”
马如龙见状缓缓起身,并将身边的众位衣着暴露的女子推开说道“事情都办好了?”
那侍卫身体一颤说道“回大人,事情办好了,您放心吧!”
后者显然对此回答很是满意,其哈哈一笑说道“很好,这次老子就不追究你之前的过错了,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以后好好表现,老子对你还是有很大期待的!”
听闻此话那侍卫慌忙跪倒在地,其更是咚咚两个头磕在地上!
“属下谢大人栽培之恩!”
“好了下去吧!”
马如龙此刻已经被身边几位美娇娘逗的色心大起,早就已经受不了了,要不是这侍卫突然到来,恐怕马如龙现在已经掏枪上马了!
尤其是在听侍卫说将事情办好,其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不由得开始下了逐客令!
然而现实似乎并不想让马如龙如意,还没等其再次躺下,兵部的一名官员火急火燎的直接推开门就冲了进来,放眼看去其满头的汗水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劳累还是紧张所致!
马如龙被吓了一跳,只见其瞬间皱起眉头狠狠地呵斥道“他娘的你妈死了?这么慌张抢孝帽子呢!”
那人也顾不得自己被训斥了,快速上前一步结结巴巴的说到“大…大人,广平受灾的百…百姓暴乱了!”
“啊?”
听闻此话马如龙也很是震惊,其甚至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百姓暴乱,这怎么可能?
从堤坝决堤到现在最多不过七八日的时间,就算因为各种原因百姓们揭竿而起,但也得有领头之人啊!
想到这里马如龙突然眼前一亮,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前来通报之人说道“不必惊慌,本官此次前来就是防止有乱民趁机作祟,他们选择暴乱在本官眼中几乎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且将事情经过详细说来,本官再看如何采取行动!”
通报之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大人,因为堤坝决堤,下游大批房屋良田被毁,百姓们别说带着东西出逃了,自己能够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万幸了!碍于堤坝一时没有堵上,受灾的范围以及灾民越来越多!而且他们全都集中似的往上游这广平而来!虽说堤坝决堤时间不长,但是朝廷赈济的粮食一直没有到位,广平各个粮商趁机哄抬物价不说还搞了一个什么限购,每天就卖这么一点粮食,如何够这数十万百姓吃的!就在今日下午,在广平边境的一个小粮店内,约么有上百位灾民因为实在太饿又无法掏钱购买昂贵的粮食,随后便直接一哄而上将一个小型粮店给抢了!”
说到这里那通报之人咽了口口水,用眼角余光看向马如龙,发现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便接着说道“当地县令上报知府郭攸之,怎奈其在追问朝廷拨下赈灾的粮食,暂时离开了广平,无奈之下县令只好将消息传到了大人这里,由大人定夺该如何处理这些灾民!”
马如龙听闻此话玩味的一笑说道“区区几百个刁民而已,不足为虑!”
其说着很是随意的将腰间一块金闪闪的金牌给摘了下来,随手就扔给了那前来通报之人!
“你且拿着本官令牌,调动广平驻守的将士将这些刁民镇压,尤其是领头之人一定给本官活捉回来,我到要看看此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有三头六臂,敢在本官的底盘这般又闹事!记住了,倘若有刁民不听劝告执迷不悟,本官准你行钦差之权,将这些作乱之人就地格杀!”
“啊?”
那侍卫听闻此话不由得吃了一惊!就连拿着令牌的手都在不停的哆嗦,险些一个没拿稳将令牌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