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恒苦笑:“都是文职官员,黑灯瞎火的,还下着雨,你让他们有几个胆子敢过来。”
“不对,村里怕是要出事。”祝景澜直觉还是越来越不妙。
他望向他指出要单独看管的那几个人,看见有个把头发绑成小辫子的人,朝他意味深长的笑着。
好在此时指挥官李大人急急忙忙的赶到了,祝景澜把情况简单汇报完。
西营的副长官老周来报,清点人数的结果出来了,少了九个人!
李大人听说少了九个人,立即判断他们有可能进村威胁迫害工地官员了。
命令祝景澜:“祝大人你继续在此守候,我带人去村里抓获贼人。”
然后点了五十人浩浩荡荡进村了。
祝景澜见惯了这种作风,不与其计较,只要他能让村里平安就好。
还是料理眼前的事情。
他走到那个扎辫子的人面前,不说话,盯着他很久,盯的那个人收起笑容,直到疑惑不解。
才开口道:“工棚只是导火索,多嚷几回,挨几鞭子便可以改善。你们的目的是为何?
不说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我要结果,但你今天杀了我一个兄弟,我自是不会放过你。
是一命呜呼求个好死,还是受尽折磨痛苦而死,看你怎么选了。”
辫子瞪了他一眼,装作无辜的嚷道:“有何目的,老子吃的猪食,睡的猪窝,还不能嚷嚷了。”
“能,可不是你这种嚷嚷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祝景澜面无表情,看起来忍耐性很好的样子。
小辫子还梗着脖子大声怒斥:“怎么嚷嚷你们能听得到?
咱们干活累死累活,你们歌舞升平的时候能听得到吗?”
祝景澜知道他是想让其他人也听到,都众口一词罢了,看来他找对人了,遂也提高声音道:
“你见人家歌舞升平,你犯事儿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如今?
你干活嫌累,人家杜主事堂堂工部官员,整日同你们一样在工地弄一身泥浆不累?
廖主事,通政家公子,年纪轻轻背井离乡在工地跑东跑西不累?”
他拍了拍小辫子的肩膀,“说!”
小辫子疼的“啊”一声叫了出来,可也就叫了一声,下巴已经被祝景澜卸了下来。
再也叫不出声,只剩冷汗簌簌流下来。
祝景澜等他疼过了那个劲儿,轻轻问道:“说不说?”手已经搭到他的肩膀上。
小辫子连连点头,祝景澜把他下巴掰了回来,小辫子哆哆嗦嗦吸了一口凉气。
祝景澜拍了拍手,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小辫子求饶道:“祝大人,求您给个痛快,小的真的不知道。”
祝景澜皱着眉头,伸手欲搭他的肩膀,口中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小辫子吓的哀嚎:“大人饶命,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说。”
祝景澜收回手,听小辫子交代道:
“小的只知道他们让小的几个在这里制造混乱,说成功了官府就会顺了我们的意,他们也会给我们钱,
不成功看哪个官爷不顺眼就杀了谁,然后带我们离开此处。
他们做何营生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听人唆使?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们给了小的钱。”
“你方才笑什么?知道什么?”祝景澜冷声问。
“去了村子的不是失踪的那九个,是他们。”
“他们到底是谁?你不会不认识的,快说!”祝景澜逼问。
小辫子不确定,迟迟疑疑道:“传话的是年前被赶走的乌龟壳的人,小的猜······”
“煽动闹事的是乌龟壳?如今河道上还有他的人?”祝景澜不等他说完,问道。
“小的猜可能是。”小辫子点头。
祝景澜唤了一个西营的士卒:“看好他。”
又唤来西营副长官老周:“这里你看好,我去去就来。有事你传信息给我。
记得护杜主事周全!”
老周答应。
祝景澜隐身黑暗中,观察一会儿,没有异常,才牵出马来,朝村里飞驰。
临近村子,已然看见村里火光通明,人声嘈杂,兵器相接的声音也清晰传来。
他加快速度,直奔农舍,大门敞开着,跳下马直奔院内,院内空无一人,堂屋门也开着。屋里漆黑一片,掏出火折子,三间屋都找了,没有人。
“小窦!”他唤道,没有回应。
又去了厢房寻了遍,依然没有。
“小窦,华成!”还是没有回应。
只能往亮光处寻找。
火光从厨房那边传来,祝景澜赶到时已经乱做一团,有穿着胄甲和普通劲装的人打斗,有穿着胄甲和胄甲的人打斗,有穿着普通棉衣和着劲装的人打斗。
仔细辨认,许多人都面熟,真的有是以前被廖文叙赶走的那波人,怪不得和工地上的人都有牵连。
他更担心黄之桐的安全了。
他瞧见郭大人的随从,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此刻正斗的欢,对手是着劲装的壮汉。
立即上手砍了对方胳膊,让那随从脱了身,拉到一旁问道:“见到华成了吗?小窦呢?”
见是他,那随从立即告知:“没有!祝大人,他们作乱,要杀我们老爷。绑了廖主事。”
“绑在何处?”
那随从还没说出口,有人上前挑衅,祝景澜一口气没停歇砍了几个,局面发生了变化。
李大人腾出手来制服了几个,歹人渐渐呈劣势状态。
祝景澜再问那随从:“廖主事被绑去了何处?”
随从摇头:“被带走了,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几个人带走的?”
“四个,不对,有五个!”随从回忆道。
祝景澜悄然出了院子,走至黑暗处打了口哨,发出猫头鹰的叫声,却没有回应。
院内,有穿胄甲的人,准备悄悄带走两个吓的瑟瑟发抖的管事官员,李大人发现情况不对,立即阻止道:“拿下他们,他们想劫持朝明命官。”
边说边自己一跃而上,提枪刺向劫持人质的歹人。
歹人们见势不妙,便开始撤退,很快院内敌我泾渭分明起来。
李大人也越战越顺手,即使面对昔日部下也毫不手软。
乌龟壳喊道:“姓廖的已经被我们带走了,李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不然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