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在村里人家买了一只一年生的小鸡,终于有一点点样子了。
今儿她要把她实验成果给杜守恒好好展示一下。
两只鸡才凑够几个能装盘的鸡翅,鸡翅根,胸脯肉。腌制好以后,没有面包糠,裹上馒头屑,终于炸制出来杜守恒梦寐以求的美味。
她借着让杜守恒尝尝咸淡的机会,让他最先吃到了鸡米花。
鸡米花刚进入口中,杜守恒的眼泪就涌了出来。
黄之桐也湿了眼睛,悄声说道:“出息!”
随后吸了吸鼻子,大声道:“果然没进过厨房的,这么点烟就熏着了?端出去吃吧。”
甜枣给过了,下面才开始巴掌。
黄之桐又给杜守恒烧他最爱的水煮鱼,变态辣的,独一份的。
大家开始用饭,还是在黄子桐的小圆桌上,六个人刚刚好。
杜守恒今天很是满意,既尝到西北菜,又吃到炸鸡,黄之桐不住的提醒他,那份特辣的水煮鱼也是专门给他烧的,让他多吃。
期间赵西漫想尝尝,黄之桐阻止了:“太辣了,你受不了的,还是这一份吧,没那么辣。”
祝景澜夹了一筷子尝了,确实辣,但是让人欲罢不能,黄之桐鼓励道:“祝大人喜欢就多吃些。”
祝景澜默不作声的给她夹了一块,“味道很好,夫人也尝尝。”
黄之桐装模作样咬了一小口,放在盘子里,“太辣了,还是你们爱吃鱼的吃吧。”
祝景澜便不再多吃,“这几日喉咙发痒,想是上火了,还是少吃些。”
杜守恒已经吃的鼻头冒汗。
“这道菜肴是什么?”赵西漫小声的问黄之桐。
黄之桐看向盘离:“盘师兄,这个是什么?”
“你不识的了?”盘离脱口而出,“马肠啊!”
“马肠?”黄之桐重复一遍,是马肠灌入的马肉还是马肠灌入的猪肉,还是猪肠灌入的马肉?
“熏制的马肠,马肉灌入马肠衣中,再熏制的。你小时候挺爱吃的。”盘离强调一遍。
“哦。”黄之桐点头,她已经不记得了,前世她也没吃过,所以不认得。
“你的口味好像变了不少。”盘离发现她对西北菜并没有表现太大的热情。
“人总是会变的。”祝景澜往常那样慢悠悠的语气。
“少夫人已经离开西北很久了。”姚致远的语气竟同祝景澜挺像的。
赵西漫感了兴趣:“盘大夫同之桐一起长大的?”
“三岁,”黄之桐怕引起盘离怀疑,自己抢着说,“据说三岁我随母亲到西北,一时不适应周遭环境,就是盘离哥哥陪着我。
前后辗转了三个城池,也一直是他陪着我,在池州,逛遍了所有大街小巷。”
盘离饶有兴趣的笑着:
“刚到西北是哥哥陪着你,后来就是你一直缠着哥哥了。
哪里是陪你逛遍大街小巷,那是因为你自己偷溜出去玩,我寻你回家罢了。”
黄之桐不输嘴:“没人陪我玩啊,你被师傅罚背书嘛,笨死了,背那么久。每次见到你都在背书。”
“不罚也要背的,药理、病理那么多,不背怎么能记住。那时你还小,总不能一直陪你胡闹。”
“嫌弃我小,不过比我大六岁,七岁来着?还是八岁?”
“七岁,当然嫌弃你小啊。”
二人你来我往,旁若无人说的不亦乐乎,听的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是说给祝景澜听的。
祝景澜却面色无波,慢条斯理的吃着黄之桐烧的菜。
到底姚致远听不下去了:“儿时的七岁真不小,盘兄束发成年,少夫人还是孩童。少夫人自然不记得盘兄在做什么。”
黄之桐顺坡下驴,“不仅不记得他的,我自己的许多事儿都不记得了。”
端起酒杯,“记得眼前的就好了,今儿请大家来就是感谢大家的对我们、对窑场的帮助。这杯酒我敬大家!”
姚致远举起酒杯,“少夫人客气了!”
杜守恒不乐意了,“太见外了,守护你,守护窑场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嘛!”
祝景澜没吭声,他是自己人,他觉得她说的“感谢你们”应该不包含他。
但是那个被喊作“哥哥”的也没吭声,是不是他也觉得守护她是分内的事。
哼,什么“盘离哥哥”!
所有没有亲缘关系的哥哥妹妹,都是“不怀好意的哥哥妹妹”,这可是她说的。
一顿晚饭在和谐愉快中结束了,姚致远拉走了盘离陪他码头上走一圈。
祝景澜没有要走的意思,杜守恒就有些坐不住了。
黄之桐的住所太小,大家都在院子里,他跟赵西漫无法独处。
他朝黄之桐挤眉弄眼,“护城河添了许多游船花灯,不如我们去逛逛吧。”
黄之桐心道你到底是要我去还是不去?还是道,“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
“你不是给自己三日休沐?光待着多没劲。”
“休沐打明儿开始,今晚不想出去了。”
杜守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大好时光多可惜,此时气候也好,过些日子就该热了,是吧老祝。”
祝景澜欲言又止,默默看着黄之桐。
黄之桐催杜守恒:“你要去就快去,别啰嗦了。”
想想她今晚干的好事,还是不忍心:
“花灯人太多太挤,就算了吧,建议你们不如去听戏或者找间茶馆听书。要不你们先去戏苑,我待会去寻你们。”
杜守恒的笑意爬上眉梢,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声,“好。”
临上马车前,黄之桐悄悄的给了慧儿一包东西,又趴在她耳边边说了什么。
等他们都走了,祝景澜依然坐在厅堂里。
“祝大人不去逛逛?”黄之桐心情看起来很好。
“等你。”
“你先去吧,我换身衣裳。”又开始催他。
“不着急。这会儿去不是太没眼色。”祝景澜把玩他手里一个瓷娃娃,那是黄之桐放在条案上的。
“你快去吧,最好打发赵西漫回来,方能让你们不辜负这大好时光。”黄之桐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又收住了嘴角。
“给我和老杜下药了?”祝景澜似笑非笑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