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恒诧异:“为何?就是因为她能帮我,我才敢说,要修铺茅山道。
等技术成熟了,我们还要铺许多的道路,让大家出门畅行无碍。”
“你说为何?我们要成亲!”祝景澜瞪着他。
“成亲?”其他三人同时发问。
“有什么奇怪的吗,六月上旬都是好日子,我选了六月初九。”祝景澜道。
“那么快?也不嫌热。”黄之桐还没说话,杜守恒倒抢了先。
“我不嫌热,这会儿她有空闲。”祝景澜怼他。
这是早晚的事儿,就是他乍一听到消息,有些突然,杜守恒承认他有能耐:
“又不耽误你们成亲。
我们先去茅山勘测,根据现场实地情况,再制定出可行方案。
这个就要花费不少时日。
茅山道也不是小工程,从上报朝廷,到皇上批复,再到真正修起来,没个一年两载开不了工。
浦江河道工程,光在工部就压了三年。”
黄之桐手里摆弄着茶盏,有些心不在焉:“那你此时提出是何意?”
“想让我帮他上奏朝廷,或者西陵王。
想你帮忙劝劝我呗。”祝景澜揭穿他的心思。
杜守恒颓然:“你们两口子这就没意思了,知道就知道,非要说出来吗。”
“谁两口子?”黄之桐啐他。
杜守恒撇着嘴:“如今快要成亲了,还嘴硬。”
又冲祝景澜道:“老祝,你的婚事就该多谢我!不是我,之桐早跑了。”
“谢,到时候你多喝几杯。”祝景澜笑着道。
“那可是得备好酒的。”
“那要看你备的什么礼。”
他们二人提出的事儿,黄之桐都想反驳,可此时都不能说,她岔开了话题:
“先把你们的喜酒喝了。我尝尝今儿请我喝的什么酒。”
送走了祝景澜他们,赵西漫还是劝阻杜守恒:
“说说便罢了,你怎么就当了真,非要去修那茅山道。之桐都说了危险重重。”
“经过茅山道的时候,她还小。
她那小身板,到了路边,望着路边悬崖,当然觉得害怕。”
杜守恒不以为然,故作轻松道。
“可是,”
“我会说服她的,也会说服祝景澜,更会上报工部,上书朝廷。”杜守恒轻抚赵西漫的发丝。
“修好茅山道,刘家公子在天上能安心,所有丧生于此的人,都能安息。
我也有功绩,能配得上你。”
还有的,他不能说。
他害怕,万一哪一天,他忽然的走了,西漫该怎么办?
他不要她,再重复之前的悲痛。
赵西漫不畏流言,顶着世俗嫁给他。
他要陪她白头,陪她到老。
跟她生儿育女,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天荒地老。
而茅山道,成了他遇到西漫后,心里最大的隐患。
他也知道黄之桐心里,存在一丝幻想,之前她过的不安稳,所以他从不敢想。
得知她觅得良人后,他相信祝景澜定会对她珍重爱惜,凭她的冰雪聪明,也能经营好,与祝景澜之间的爱情生活。
他才敢去想这样事情。
如今他们说马上要成婚了,黄之桐也该和他一样,这一世能安安稳稳的,与相爱的人在一起白头偕老。
这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现在有了水泥,有了预制品,无论路基还是护栏,都不是问题。
他一定把那个地方,修成安全平坦的道路。
不知道他们背后故事的赵西漫,只道他是为了眼前:
“你是怕官职平平,我会被别人说三道四吧。
有了一定的地位,别人反而不敢对我置喙。”
“那你就好好支持我。像你从前说的那样,偏要过好了给他们看。”杜守恒找到更合适的理由。
“可是你们不都是说,日子是自己过的,与别人无关紧要嘛。”
赵西漫受黄之桐的影响很大,如今又添了个杜守恒。
“对!”杜守恒笑道,“我就是为了让你过好。”
微醺的黄之桐,被祝景澜带到了榆青居,带到正院上房处。
这几间房,上次她来过,只是在中间客堂里坐着,没敢跟他进卧房。
就那也没耽误他,表达离别前的依依不舍之情。
这一次,祝景澜还要带着她,往东边卧房走,黄之桐站住脚:“有事儿你就在这里说。”
祝景澜轻笑:“你看了,我才说的清楚,我的打算。”
拉着她的手,不容分说的进了卧房。
卧房是两间,外面起居室,内室放置床榻,衣帽间等。
此刻,里面所有一切都是簇新的,只是家具、床榻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祝景澜抬着下巴:
“这是你亲手建造的房屋,照着你喜好布置的家什,换上你喜好的装饰。
以后咱们住这里。”
早知道有这一天,当初建造的时候,再用点心好了。
房梁雕柱什么的没多嘴,雕的吉祥如意的图案,有些太繁琐华丽了些。
美是美的,但不是她喜欢的风格,祝景澜怕是对她喜好,有些误会。
算了,那时候他还不了解她。
现在他也不了解她的喜好,她也不能暴露出来。
她回归现实,问道:“你不是宿在这里的?”
“这宅院我不过偶尔来一下,宿西侧。你不来我住这间,也没意思。”
黄之桐鼻子里哼了一声。
祝景澜捏着她的下巴:
“哼什么?不信?
这么多年,东跑西颠,居无定所。
想你给我一个安稳的住所,有你才安稳。”
黄之桐拍掉他的手,只提取他字面意思,“这可是你自己的住所。”
“也是为你建造的。当初真是明智啊!”他还夸赞起自己来。
“我寻思着,说给你听,”祝景澜继续道,
“鉴于咱们不寻常的情况,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大张旗鼓的嫁娶。
那就省去纳彩、问名等环节,直接迎娶。
从前你的聘礼,我都从固州取回来了,在西侧屋里。
另给你添上浦城两个庄子,固州两个窑场,京城四间铺子。
我把新房布置好,那一日八人抬轿子上门迎娶,进门后一切照旧。只是亲朋好友少了些,只浦江寥寥几人,如何?”
见黄之桐不说话,好像有什么心事,又道:“你似乎不太满意,那就一切照从前的来,我请母亲来浦城。”
黄之桐没有了退路,见他说完,等着自己答复,把不切实际的念头按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