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芝兰不敢反抗,亦不敢发出声音。
进了寝殿,太子冲门外怒吼:“都滚远一些!”
自己把门“砰”的关上。
黄芝兰哆哆嗦嗦,依旧不敢开口说话,同往常一样。
太子殿下朝她脸上就是一巴掌:“贱人,胆敢把本王的事儿,告诉你那个死哥哥!”
黄芝兰被打懵了,不忘立即跪好,拼命摇头,试图把眼泪摇掉,让太子殿下看不出她流下的眼泪。
“殿下,奴婢什么都没跟六哥透露过。一个字都没提过!”
太子殿下怒吼:“没透露,你那死鬼哥哥,怎么生前要给你调理身体?”
黄芝兰急急为自己辩解:
“殿下,奴婢的六哥只是给奴婢寻常的调理。”
“本王会相信你吗?你那没用的大哥,害得本王受了伤。你那死鬼六哥,又把本王病情告知天下,告知父皇。
你们黄家简直丧尽天良!
本王如此厚待你,你给本王捅那么大篓子。
害死本王长子,本王依旧留你一条性命,给你住这么好的宫殿,留这么多人伺候。
你是怎么报答本王的?
你要害死本王啊。”
黄芝兰听明白了,立即如捣蒜一般的磕头:
“殿下息怒,殿下对奴婢恩重如山。
奴婢不会不知好歹,向外人道房内私事。
六哥是不知的。
想必是有人见六哥死了,把事情往他身上赖,自是死无对证。
如今黄家没落,亦是无人顾及六哥清白。”
太子殿下见她头都磕出血了,说得也有些道理,方才对她减轻些怒气,
“好了,你起身吧,本王知道该如何做了。”
黄芝兰这才敢停下磕头,艰难从地上爬起来。
太子瞧着她,依旧冷冽:“进去,把东西拿出来,自己脱了衣裳。”
黄芝兰浑身如筛糠一样:“殿下,白日吗?”
太子抬高了声音,依旧听起来阴恻恻的:
“本王要宠你,白日不行吗?”
黄芝兰颤颤巍巍的往里走,太子殿下在后面不耐烦道:
“叫的声音大一些,叫外面的人听到。”
可是,太子殿下在东宫里演的这出把戏,却没有人再相信了。
负责给太子殿下看诊的太医,回到自己家中便羞愤的服毒自杀。
太子再次受到皇上的斥责。
左丞相得知真相,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倒戈,把太子的种种罪行向皇上揭发。
八月二十三,皇上下旨废除太子。
囚禁于宫中西北一隅宫殿里。遣散了众妻妾,子女过继给同宗王爷,只留下侍妾黄氏在身边伺候。
消息传到陵山的时候,陵山的官道还在如火如荼的铺设中。
西陵王亲自带人修建灌溉沟渠,又参与了防洪堤坝的修筑。
用的是当地的工匠,但还是希望得到杜守恒的指点。
杜守恒见黄之桐要顾着陵山官道、水泥窑,
便全心全意指导教授“他的伙计小窦”,争取能在堤坝建设中,独当一面,再去指点西陵王。
气的祝景澜差点追杀他。
最后以西陵王会照顾好小窦为承诺,才让祝景澜松口。
给黄之桐安顿好住处,带上孩子、奶娘等。
还有一位脾气大的“家属”。
杜守恒作为“不用带孩子”的男士,则负责起了固州、西营、凡州的堤坝修筑。
黄之桐为了报答他对自己的教授,终于松口答应他,冬日停工之后,陪他去勘测茅山道。
至于那位脾气大的家属,只能把大营的军务,跟着伙计小窦的日程安排。
从西陵王的行宫回来,进了小窦的临时住所,祝景澜见到妻儿,绷紧的脸才有笑意。
“叫我匆匆回来有何事?”黄之桐刚给孩子换好尿布,正在洗手。
“怎么又亲自动手换尿布?”祝景澜实在不解。
“他是我自己的孩子。”黄之桐再次强调,
“白日里没空跟他待在一起,回来后总要亲手为他做些事儿,与他亲近亲近。”
“自己的,自己的!”祝景澜重复她的话。
也伸手去摇篮里逗弄儿子。
儿子粉嫩嫩的小脸朝他笑,又嘟着小嘴“哦,哦”的说着什么。
祝景澜的心里柔软的像一团棉花,觉得不管什么样的奔波都值得。
黄之桐坐到摇篮边,问道:“到底什么事儿?”
祝景澜使眼色叫下人们出去,坐在她身边道:“太子废了。”
黄之桐松了一口气:“终于废掉了,你们做了那么多。”
“还得感谢你啊,黄之松帮了不小的忙。”
黄之松不仅交出了自己的罪证,还在盘离的配合下,使计让太子的专用太医信任他,拿出了太子的诊籍。
转头默出诊籍内容、格式,又提供了太医院专用纸张,交给祝景澜。
由李征模仿太医的字迹,盖上自己刻的太医的印章。伪造了一份太子的诊籍。
李征又寻得几位纨绔子弟,传出太子私密,把诊籍抖落出来。
抖到鲁国公面前,抖到祭酒面前,抖到左丞相面前,一直抖到皇帝跟前。
这些黄之桐听祝景澜说过了。
不然鲁国公府,不会轻易放了黄之松。
那些人不想再见到太子安然无恙的人,能一怒捅到皇上跟前。
“黄之松才做了多少啊,这会儿知道李征的厉害了。”黄之桐又给儿子,理了理小衣服,让他躺的更舒服一些。
“我就不厉害嘛?”祝景澜见她说话都不看自己的。
“厉害!”黄之桐转头看着他,夸奖道,“那你跟我讲讲,左丞相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西漫一直很好奇呢。”
祝景澜把她拉的离儿子远一些,才小声道:
“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果然我没看错他。”
“当真如你料的那样?”
“嗯。此次扳倒太子,若不是有他向皇上揭发,我们还要废一番力气。”
祝景澜看了一眼儿子,觉得他听不见了,继续给黄之桐讲述:
“表面上看是皇上的人,把女儿给了年迈的皇上,图谋的是以后的江山。
背地里是太子的人,家中确实还有一个嫡女,过两年给太子。以此哄得太子团团转,许多不堪之事都同他商量。”
黄之桐鄙视道:“家中女儿是捡来的吗?怎么不知道心疼啊。”
祝景澜冷笑:“儿子也没见他心疼,他只心疼他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