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走入电梯升到第十九层的1903门前时,匡升已经把大致的讲完了。我和徐瑞初步认为即使这对男女是服毒而死,也绝不会是那掺在酒水里的毒鼠强,凶手没必要让二者喝完之后把白沫、小便失禁的清理干净,进而再为死者换上衣物摆出造型,把扭曲的相貌抚为平静,因为那样等于欲盖弥彰,尸体虽然能任由摆布,但绝无法由外力伪装的极为自然。
我们推门而入,这有六个警员守在餐桌前,现场还没有动,毕竟青市局头有明确指示说有毒杀案件的现场让A7先来第一炮。
我和徐瑞审视着这案发现场。
这对男女隔着桌子对坐,高脚杯,启开的红酒瓶子,拆封的毒鼠强。
毒鼠强是一种家喻户晓的鼠药,无味、无臭的粉末,它的成份是四亚甲基二砜四胺,以前用的比较多,但它不光对于鼠类,连较大的动物甚至是人都有极大的毒性作用,经常被犯罪分子作为毒药害人,已被列为剧毒物品,故此华夏官方明令禁止生产使用毒鼠强。
致命剂量7到10毫克而已,重度中毒时会突然晕倒,癫痫样大发作,发作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小便失禁、意识丧失。
除了意识丧失之外,其余的均能体现在外边,可这对男女却相当安静的伏在那,女的侧脸枕着手臂,表情安详像睡觉一样,男的脑门抵着桌子边缘,我蹲下身就能看见他的脸,也是正常的。
跟我推测的一样,这对男女的头发、衣物整齐,完全是死者生前自己做的,不会是死之后凶手把诸多痕迹抹干净在套上的衣物。
所以桌子上的一切可能是凶手营造出来的假象。
那这对男女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呢?
不仅如此,死者的死亡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我和徐瑞思索了片刻,决定把尸体放下地让对方身子平着,一边让警员们做,我一边问向匡升道:“谁报的案?什么时间?”
“两个小时之前。”匡升解释的说道:“接线员接到一个男子报警,说枫林小区的十二号楼二单元1903户死了一对男女,就把电话挂掉了。我带着下属出警来这敲门,无人回应,就找来开锁的师傅把门锁破开,发现这真的死了一对男女。所以就怀疑报案者就是凶手,我又想到市局下达的文件,没有轻举妄动,就立刻联系你们了。”
徐瑞看着对方道:“匡队,你领两个人去你们赶到之前到三个小时以内的监控影像,有情况就跟我联系,剩余的警员全留在现场。另外,死者家属通知了没有?”
“通知了,死者的手机和钱包都在沙发上,手机有密码没打开,我就让局里的同事通过身份证查到了二者的家属情况,并联系对方尽快赶到这边,不过女方家是外地的,男方家在青市农村,估计男方家属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了吧?”匡升说完,他就叫了两个下属一块前往了物业管理处。
匡升之前拍录完了现场,我和徐瑞就直接戴着手套检查起了尸体,把这对男女的衣服分别解开观察了一番,身上看起来也没有直观性的异常,就像毫无预兆的死了似得,恐怕不深度的验尸是无法查到死因的。
“小琛,你把死者们的衣物都恢复原样,我先进卧室看看。”徐瑞吩咐了句,就转身走入了主卧室。
我迅速的把男死者衣物拉下扣上之后开始复原女死者的衣物,不过她的胸口有点大,我花了半天时间才把她里外弄回之前的样子。现在的我已经算是久经磨练了,处理这种情况不会再有脸红心跳的异样感觉,心中毫无波动,首先这是对于死者的尊重,其次也是为了搜集线索不得已而为之的。
我站起身来到沙发前,低头看着摆在上边的两只身份证,男的名为计圣充,女的名为关雎,不过男的今年三十七了,比女的要大了十一岁。
我按了几下死者的手机,就放下进卧室找徐瑞了。他正在衣柜前翻来翻去,我询问的道:“老大,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暂时还没有。”徐瑞摊手无奈的说道:“但死者们生前挺有性趣的。”
我疑惑道:“什么意思?”
“自己来看啊。”徐瑞让开半个身子。
我绕着床走上前,呃……好吧,一堆乱七八糟的贴身衣物以及一堆电动玩具。我脸色通红的道:“老大,除了这个还发现什么没有?”
“死者们的正常衣物大概都在一千到三千以内吧。”徐瑞点头说道:“加上这家里的装扮、布置,不难看出死者的家庭条件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凶手并没有对死者的家里搜刮洗劫,像首饰、现金什么的都在抽屉里没动,看样子单纯是冲着这对男女的命来的。”
“老大,我认为男死者应该是二婚的,这房子以前他和前妻住着,再婚之后,这计圣充和新的妻子关雎住着。”
“寄生虫?这男死者的名字还真另类。”徐瑞摇了下头,他奇怪的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事先声明,是计圣充,不是寄生虫。”我翻了个白眼,分析的说道:“他的手机屏幕是一个大概八九岁的男童,相貌像他。而家的一切特别的新,家具家电换了最多不到半年。装修也是重弄不久的,墙角线还能隐约看出来有过翻装的迹象,重点是婚纱照也是新的,男女死者的戒指也都挺新的。”
徐瑞说道:“嗯,发个信息让吴大方查一下。”
我去对着计圣充的身份证把号码输入信息,发给了吴大方。过了五分钟,他打来了电话,我按下免提听见对方说:“计圣充有过离异的记录,他和前妻是十六年前登记的,于今年年初离的婚,就在当天就和现在的妻子关雎办理了婚姻登记。”
“计圣充有没有犯罪记录?”我询问的道。
“没有。”吴大方介绍的说道:“不过撞伤过一个人,对方还因此而死,不是别人,而是他前妻的父亲,时间在离婚前的两个月,也就是去年的十月份。”
我眼皮一跳道:“什么情况?”
“系统里的记录是这样的。”吴大方缓缓的说道:“去年的10月7号,国庆假即将结束,计圣充和当时的妻子刘环去女方家接孩子回家,吃完饭上车准备走时,计圣充因为喝了酒,倒车时不小心弄错了,往前开了,把车前边的岳父撞倒在地,左轮压在了对方的腿上。这刘环的父亲本来就有心脏病,送医院的途中就死了。”
“……”我把手机挂了,无语的看着徐瑞道:“难道离婚是因为这事?换谁也过不去了。不对,离婚当天就和现任妻子登记,难道当时两个月之前,一场预谋?想制造出一个离婚的导火索,结果玩脱了,闹出了人命?”
“差不多是了。”徐瑞拿笔把这事记上了,打算回头查一下。
我们继续搜索着死者的家,花了能有二十分钟,次卧室和书房也都翻完了,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接着又把客厅和厨房包括卫生间、浴室都看完了,也毫无异常。
我和徐瑞对于计圣充和关雎怎么死的,猜不到分毫,死者们完全像不知不觉着了凶手的道。
这时匡升和那两个警员回来了。
徐瑞询问道:“监控查到什么没有?”
匡升回答的说道:“我发现有一个身穿墨绿色黑袍戴着面具的男子出入过这二单元,感觉挺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