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宸眉头紧锁,却未开口,既不说她要走,也不说她可以留。
乔茉夹在这俩人之间就觉得心肝疼,这走还是不走啊。
“那个,要不我先出去?”乔茉终于受不了这种氛围,只能自己开口说道。
楚黎宸抬头冷冷的瞟了她一眼。
但是就是从这一眼中,乔茉却看出了一种含义:这小哥貌似有点怕她爹啊。
真的是一件好的不能在好的事情了,乔茉笑眯眯的开口说道:“那我去休息了,爹,我走了。”乔茉说着,不顾楚黎宸握着自己的手,直接抽了出来,然后笑眯眯的离开。
楚黎宸脸色阴沉的看着乔茉离开,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乔茉走到门口,走了一段立刻回头,她好奇她爹和楚黎宸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居然还能让楚黎宸紧张起来。
乔茉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既然十几年对她不闻不问,现在又何须娶她?”乔旭阳在乔茉走了之后,边更加直接的开口说道。
楚黎宸端起桌上的杯子,看似清雅,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在掩饰什么。
“那么岳父大人十几年对她不闻不问,如今又为何插手她的去留?”楚黎宸淡淡反驳,好像丝毫都不会退步。
“可我终究是她父亲。”乔旭阳看着坐着的男人,好像丝毫看不到他身上的病弱之气。
“本王将是她的相公,与父亲想比,本王想,陪着她身边的人终究是本王。”楚黎宸再次不退让的开口说道。
“若非你是忘记了,当年是你差点将楚楚摔死。”乔旭阳起身,好似并不在意楚黎宸的身份。
而在门外的乔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出生的时候,楚黎宸也不过五岁而已,那个时候他就要把自己摔死了?
果然暴力是自幼就有的。
“宸儿未成忘记,只是姨丈,今时已不同往日,宸儿既然许了她一生承诺,便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楚黎宸低声开口,细听之下带着几分祈求。
年幼之时,他曾跟着梨落跟在乔旭阳的身边,所以对身为将军的乔旭阳有种又敬又怕的感觉。
乔旭阳深深的看着楚黎宸,好似在思考他这些话的可信度。
楚黎宸却未等乔旭阳开口,便再次开口说道:“我与楚楚的婚事不论姨丈同意与否,都已经成了定局。”
乔茉听着里面好似要开火的架势,在想着要不要进去拉个架什么的。
可是再去想一下,这俩一个要把自己掐死,一个要把自己摔死,还是算了吧,与其去拉架,她还不如回去睡觉呢。
“阿嚏……”在外面站了太久,乔茉控制不住的打了喷嚏。
可是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关键是她现在在偷听啊!
乔茉懊恼的想要逃走。
“楚楚,进来。”楚黎宸带着微喘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乔茉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还在飘着雪花的天空,早知道会被逮到,她还不如一开始就光明正大的在里面听呢。
可是现在都被发现了,如果跑的话,是不是有点晚了?
“外面不冷吗?”乔茉还在纠结,楚黎宸出来为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手牵起她发冷的不小手,带着她转身进去。
乔茉不情不愿的被他搂着进去,然后对上了她爹那说不上来的眼神。
乔茉自动低头不语,偷听被抓包,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乔旭阳看着低头的乔茉,又看向了楚黎宸,最后也好似知道了答案。
“你真的要留在这里?”乔旭阳看向乔茉,开口问道。
乔茉抬头,还未说话,手臂被某人捏的发疼。
乔茉心中暗骂,丫的,这绝对是在报复。
“爹,王爷对我挺好的。”乔茉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特意咬重了挺好俩字,“再说了,我不想回乔府。”这句话绝对是实话,因为府中有卢氏,她一点点都不想回去。
乔旭阳木光深沉的看着她,乔茉自动的躲开了这么有针对性的目光,她胆子小,承受不起。
乔旭阳还是走了,乔茉和楚黎宸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乔茉靠在楚黎宸肩头:“没想到啊,你居然怕我爹?”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怕你爹了?”楚黎宸沉声开口。
“哈哈,两只眼睛啊,心情真好,回去睡觉了。”乔茉在楚黎宸肩头拍了拍,转身离开,可是走到门口,乔茉突然回头看向了楚黎宸:“还有,你差点把我摔死这件事我记住了,你等着吧!”
楚黎宸还以为她没有听到这件事,果然还是他想多了。
乔茉远离的皇宫,心情自然放好。
即使一天到晚都会看到某人的脸,乔茉也觉得,生活还是不错的。
当然,除了她某个闹别扭的小丫鬟。
冷风尘冒着雪花从外面进来,看着乔茉的脸色有些复杂,乔茉看着逗着她家小丫鬟,听到冷风尘进来,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开口说道:“怎么了?”
“皇上来了,就在前院和萧王说话。”冷风尘开口说道。
月儿此时正在秀发,任由小姐把玩自己的秀发都不吱声,可是却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乔茉的手微微一顿,明明昨天才离开皇宫,可是再次听到他的称呼,好似过了一个世纪。
“是吗?”乔茉收回了自己的手,却没有起身出去的打算。
“皇上驾到——”
然而,即使乔茉有心躲避,楚玉衍也不会如了她的意。
小太监的话音刚刚落下,乔茉就看到了那抹金黄的身影。
温文如玉,挺拔如松,目光如炬。
就好似第一次见到他,乔茉仿佛看到了那个二十一世纪的男人,优雅自如,嘴角的笑意好似能够融化一切。
“咳……”
但是咳声传来,乔茉不顾形象的趴在了桌上。
现实就是她现在要面对她的前后未婚夫。
冷风尘和月儿下跪请安,乔茉继续装死,反正她不给楚玉衍请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楚玉衍目光从进来就未曾离开过乔茉,对于月儿和冷风尘,也只是挥手让他们起身。
“楚儿打算一直这么趴着吗?”楚玉衍盈着笑意开口说道,但是细听之下,又怎么会也听不出里面的无奈。
“楚楚没脸见人了。”乔茉闷声开口。
楚黎宸周身慢慢的蔓延出了丝丝的寒气,这丫头的意思是,嫁给自己给委屈了她是吗?
楚玉衍却轻笑了出来,“本是朕的错,你又何须自责?”是他的懦弱。不敢忤逆母后,所以才只能放弃她。
乔茉听到这句话,抬头看着面前依旧优雅的男子,只是他的身上多了一丝无奈,这份无奈乔茉看的清楚,是自己给他的,同时也是太后给他的。
“皇上怎么来了?”乔茉起身,不能在逃避了,只能面对了。
“若是无事,陪朕出去走走。”他说着,看向楚黎宸,“八弟可介意?”
楚黎宸微微勾唇:“是臣弟夺爱在前,怎还会介意,楚楚,陪皇上走走吧。”楚黎宸说着,拿了乔茉的衣服为她披上,柔声开口:“外面雪大,还是多穿些。”
乔茉抬头看着,尽显鄙视的神色,他绝对是做给皇上看的。
楚玉衍立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曾经被他捧在手心的女人,如今再也不是他的。
乔茉跟着楚玉衍出去,一夜时间,地面上已经满是皑皑白雪,一脚下去,便能看到一个清晰的鞋印。
而乔茉,就是在做着这么无聊的事情,一脚又一脚,好似怎么样都不想停下来,更加的不想抬头。
但是不知道走了多久的,她回头却发现楚玉衍已经离她很远,远道他们都触碰不到对方。
“楚儿,若朕后悔了,你可会回到朕身边?”楚玉衍低声开口,却带着几分期盼。
乔茉身子微微紧绷,最后却笑了出来,双手撑开抬头任由雪花落在了她的脸上,冰冷的刺骨感让她的思绪清晰了一些,然后她才再次看向了楚玉衍。
慢慢的将手里伸到了走过了的他面前,让他看着手里的雪花慢慢的融化。
“皇上,有些东西破碎了就永远都不可能在回到最初的样子,就好像这朵雪花,也许我们的周围还有无数的雪花,可是这一朵,已经永远的消失了。”乔茉说着,手里的雪花因为手心的温度已经完全化成了水滴。
而楚玉衍对她来说,就是最温暖的手心,她落在楚玉衍的手心里,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的碎裂。
楚玉衍低头看着她的手心,看着不见踪影的雪花。
“和他在一起,你会开心吗?”楚玉衍再次开口问道,伸手握住了她开始变冷的手掌。
“开心或者不开心,皇上又要怎么定义呢?”乔茉微笑开口,“萧王对我很好。”这是她唯一能和楚玉衍说的。
“那楚儿呢,你可曾对他动心?”楚玉衍再次开口问道,好似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乔茉抬头直视楚玉衍的眼睛,这个问题若是别人问,她会觉得很正常,可是楚玉衍来问,她只会想到试探两个字。
“你说呢?”乔茉笑靥如花,却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