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省省城,江城。
江汉关,一座具有希腊古典式和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建筑风格的建筑物,由于它耸立在沿江大道直角部位,使大楼的东北两面展现在人们眼前,不像申城羊城三处海关大楼那样与左右两边房屋排列在一起。江汉关大楼四周的建筑物均较它低得多,故江汉关特别引人瞩目,既庄重且典雅。
在其沿江大道地段最好的位置上,耸立着一尊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庞然大物。
帝厦,三年前盘踞在江口的高耸建筑,高达二十八层,驻足顶端能够鸟瞰江城中心全境,迎江而立,淡看怒朝江风滔滔,俨然王者。
这里,作为帝子党总部,过江到中华路,过桥到琴台路,连接江城三镇,地势优越,可攻可守,心思无比巧妙。
夜色朦胧,此时在帝厦二十八楼之上。
这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地方。
之所以说奇特,是因为帝厦本身建筑结构比之西南王府所修建的御国大厦也就仅仅少了两侧,从外部来看,无论是结构还是气势上来说都是不相伯仲。在御国大厦的顶层,装饰未必豪华,但是匠心独运充斥着一股古色古香的玄妙味道,脱离了暴发户的范畴,蓄积了自身的企业文化底蕴。御国大厦和西南王府息息相关,在这种源远流长的底蕴中,整个布置又带着一缕帝威,显赫着自己的皇者地位。
而帝厦的顶层,并未设计更多的房间,浩浩荡荡的上千平方米里内完全空荡荡,有的仅仅是两把用千年紫檀木精细雕刻而成的木椅,龙椅。这两把龙椅分别为一大一小,大者威龙升天,小者双龙戏珠,除此之外,不可思议的别无它物。
此时,在小龙椅上,坐着一道半卧半躺的身影,一头纤长的白发遮掩着容貌,缓缓流淌的气息给人一种仿佛随时都要踏入坟墓的感觉,谁都不知道此人的名字,只知道此人乃是帝子党唯一的一个副门主,女性,代号:天下。年龄不详细出身不详武力值不详,甚至不详细到外界根本就不知道她存在的地步,即便是在帝子党内,也只有陈庆之这一级别的核心成员才知晓她的存在。
但是,自从帝子党组建以来,这个叫做天下的女人,并未出手过一次。
死寂,似乎已经成为她的代名词。一曰乾坤,二曰天下,却也衬景。
“……”
在帝厦之外,沿江大道不远处的地方,一辆的士纹丝不动停滞在黑夜当中,火早已熄灭,灯光也已经关闭,无声无息。
车内,康溪烯刺刀凤凰帝,静静而坐,目光敏锐而警惕的同时看向帝厦一动不动,好半晌才收回目光。
刺刀道:“乾坤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这一手留的极为漂亮。”
“从外部结构来看,在帝子党倾巢而出的情况下,整个总部大厦似乎并没有陷入紧张的气氛当中,半丝光点都没有,我们在这里监视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端得是连半点人影都没有看到。但是,谁也不敢保证里面是否藏有精兵,一旦投鼠忌器失败,任何一个想攻入帝厦的势力,必然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这三年来,虽然有师娘和元帅代替师父为我们三个徒弟传授搏杀之术,溪烯每个月也有一周去苏杭灵隐寺小筑接受夏神和国士两大超级巨头指导,实力突飞猛进。但说到底,我们的年龄和习武的时间毕竟有限,能够大战超级强者已经委实不容易,若是遭遇围攻,根本就无暇分身。更何况,溪烯刚才占了一卦,从卦象上来看,居然生门全无,死门处处皆在,危机四伏,一旦闯入,居然乃是十入十死之卦。”
说到这里,刺刀不由得皱眉道:“难道,帝子党内部,还有我们未知的高手不成?”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康溪烯却是觉得极为坦然,说道:“就像西南王府有影子部队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存在一样,现在华夏南北局势其实差不多,多如牛毛的势力当中,大部分都是上一辈超级存在死后留下由徒弟继承的衣钵以及人脉关系,再则就是古老世家家族,只有很少一部分势力乃是半路出家,缺少必要的底蕴。而这些势力彼此之间,相互忌惮,相互揣测,即便是结盟都不可能做到铁板一块。因为师父她老人家曾经说过,虽然如今的局势不算乱世,但也是乱势。乱世出英雄,乱势也出英雄,人人都想称王称霸,其心可诛,防备对方留一手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错。”凤凰极为赞同道:“乾坤此人手段极为高明,从三年前入侵西南他手中所掌握的势力就不难看出,如果说他没有后手的话,那是不可能的。指不定他围攻我西南王府所在咸丰县县城的成员,目的就有两个:第一,抹杀兵王门核心层。第二,引蛇出洞。如果第一个目的能够达到的话,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一种莫大的欣喜,就算做不到这一点,后者也能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就这般光明正大的放着一个圈套让人往里钻。”
声音一顿,凤凰道:“现在的问题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我们的纵火计划,到底实施还是不实施?就算要实施,在人家大门紧闭的情况下,到底该用什么策略?至少,眼前这等情况实在太过诡异,若是没有万全的策略被人包了饺子可就麻烦了。非但不能扬我西南王府威名,反而落得个要师父亲自前来施救的地步,以后咱们有什么脸面回兵王门?”
“㊣(5)大姐大,你脑子最聪明了,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帝则是笑眯眯的说道。
康溪烯则是推诿道:“大刺刀,你的年龄最大,见多识广,这个事情你来决定。”
“我?”刺刀哭笑不得:“这种下三滥点子的事情,一向不是你最擅长的本领么?我可不做任何决定,否则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又得怨我。你就说,这三年来我给你背过多少黑锅?被师娘放到非洲战场上操练了多少回?哪一回又不是九死一生才回来的?”
康溪烯噜了噜嘴,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别介。”刺刀立马说道:“这套苦肉计你已经用了九十九次了吧?我早就告诫过自己,绝对不会破百,否则就是孙子。”
“讨厌鬼。”康溪烯见自己‘计谋’被破,恢复如常,思索了半晌后,咬了咬贝齿:“放弃吧。”
“什么?放弃?真的要放弃吗?”刺刀三人神经惊愕,这可是三年来康溪烯第一次放弃啊,以前即便是袭击香港三大家族,在那般困难的局势下都未曾放弃。
“没错,就是放弃。”康溪烯深吸一口气,凝视着黑糊糊的帝厦道:“那里,有股让我无比恐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