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是何老师吧?”
“你知道?”
“何老师跟我们说过您,说您最让他佩服的一点是无论什么样的学生,都能让您教成朋友,能谈心的那种。”
沈教授一怔。
这些年他荣誉加身,“教学质量高”“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的夸赞没少听,他早就免疫了,像晏淮之这样拐着弯儿来夸他性格好的倒是第一次,虽然知道他这话带了几分套近乎的意思,但十分对他胃口。
“你这小子……”沈教授笑了:“油嘴滑舌。”
一顿饭吃得气氛好极了,饭后楼闻筝帮着师娘收拾碗筷,沈教授在阳台上抽烟,把晏淮之也叫了出去。
“你们明年就高考了,有没有想好报哪所学校?”
“我想报S大。”
“S大……那边是不错,不过伙食比起我们榕科大可差多了。”沈教授吐槽道:“为什么不考虑来榕科大呢?”
“S大和榕科大各有各的长处。”晏淮之委婉的说。
沈教授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闻筝这么优秀,不搁眼皮子底下看着,你放心吗?”
晏淮之一愣,抬头对上沈教授洞悉一切的眼神,他突然觉得自己跟孙子似的,老头子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他那点小心思一眼就被看破了。
既然被看破,晏淮之索性也不掖着藏着了,坦荡的说:“顺其自然吧,他要是不想跟我在一起,把他拴起来都没用。”
“你倒是看得开。”沈教授笑了,他看了一眼厨房方向,压低声音问:“你们的事父母知道吗?”
“知道。”
“他们不反对?”
“不反对。”
沈教授意外的挑眉,又语重心长的说:“对她好点,这孩子挺不容易的。”
收拾完厨房,时间不早了,楼闻筝准备回学校。
沈教授问楼闻筝:“你最近学习上忙不忙?”
“还好。”
“我手头有个项目,你有时间就占个名额参与进来,做好了有分成,多参加这种大型项目履历上好看,明年申请保送名额也更有底气。”沈教授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她:“先别忙着答应,项目花费的精力多,你要确保时间上协调得过来。”
楼闻筝接过资料:“好。”
“回去吧,路上小心。”
两人并肩走出小区,一出小区大门,楼闻筝下意识去拉晏淮之的手,还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
晏淮之手腕被她攥住,再一看她戒备的样子,顿时明白过来,上次他们就是在这个地方被绑架的,楼闻筝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他正想装作不经意反手回握过去,司机开了车过来,楼闻筝一手开车门一手把他推了上去。
晏淮之:“……”
回到寝室,楼闻筝打开电脑开始统筹时间,沈教授安排的项目分量不小,从启动到完成保守估计需要两个半到三个月时间,虽然工作量大,但是对她这种菜鸟来说,无论是参与过程中积攒经验,还是被沈教授带着亲身实践,都会是非常宝贵的经历。
楼闻筝噼里啪啦操作电脑安排时间,晏淮之洗了一盘草莓过来,靠在一旁看她忙,不走了。
旁边杵了个大活人,存在感强烈,楼闻筝停下手里的事,问:“有话要说?”
“没有,你忙你的。”
他只是想靠近一点看看她而已。
楼闻筝低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晏淮之待了一会儿,突然捻起一颗草莓送到她嘴边。
楼闻筝张嘴咬了一口才后知后觉不对劲,她看向晏淮之,晏淮之端着草莓盘子笑得十分淡定:“甜吗?”
“嗯。”
“那我就放心了。”晏淮之拿起一颗草莓自己吃:“我妈说草莓可能有点酸,我不爱吃酸的,所以让你先尝尝。”
楼闻筝:“……”
她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
接下来的半小时晏淮之一直在“骚扰”楼闻筝,时不时投喂过来一颗草莓,投喂理由十分充分:“这颗看着有点酸,你尝尝。”
“颜色浅的是不是不太甜?”
“个头大的甜一点还是个头小的甜一点?”
等楼闻筝忙完,那盘草莓也见了底,晏淮之正儿八经的下了结论:“我妈说得不对,草莓都挺甜的。”
楼闻筝:“……”
这时寝室的门被敲响了,晏淮之转身去开门,和站在门外的林炀来了个四目相对。
林炀没想到来开门的人是他,皱眉说:“我找闻筝。”
“有事?”晏淮之站在门口,没打算让他进去,也没打算帮他把楼闻筝叫出来。
“我找闻筝。”林炀重复了一遍。
“有事?”
“……闻筝!闻筝!”林炀干脆扯着嗓子大喊,一边喊还一边挑衅的看着晏淮之。
晏淮之没制止。
楼闻筝很快就探了个脑袋出来:“林炀,你找我?”
林炀晃了晃手里打包好的烧烤:“走啊,去我寝室玩儿。”
楼闻筝下意识去看晏淮之。
晏淮之笑了笑:“去看片?”
林炀一噎,马上又说:“对,学神一起来?”
“好啊。”
林炀:“……”
和晏淮之坐在一起看片子的场景他想都不敢想,连忙说:“我开玩笑的,不看片,斗地主三缺一,所以找闻筝一起,闻筝,去吗?”
他特意加重语气强调“三缺一”,那意思是在说不带晏淮之,就算他去了也不带他玩儿。
楼闻筝看起来有点心动,但顾忌着晏淮之,她正想拒绝,晏淮之却说:“去吧,熄灯时间前回来就行。”
于是楼闻筝跟林炀走了。
林炀说打扑克倒不是借口,宿舍里还有另外几个男生,五六个人凑一起,关起门来吃烧烤玩扑克,有个男生提议加点小钱做赌注,这样玩起来更刺激,大家纷纷响应。
一群人闹得正欢,辅导员钟老师突然带着宿管阿姨突击查房,把他们抓了个正着。
“寝室条例上明令禁止赌博!”钟老师把手上的教案夹子拍得啪啪响:“明知故犯,每人记一次小过!”
站成一排挨训的男生们顿时哀嚎着求饶:“老师,看在我们是初犯的份上给次机会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钟老师冷笑,把扑克往他们跟前一摔:“牌都玩翘角了,你跟我说是初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