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闻筝被晏淮之拽出宴会厅,拖到回廊上。
回廊外面是花园,深冬里盛开着一片白梅,楼闻筝撇开晏淮之的手,揉了揉被他攥疼的手腕:“晏总,你什么意思?”
晏淮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好一会儿才说:“为什么要跟那种人在一起?周易不好吗?”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楼闻筝火气就上来了,她冷笑道:“晏总是不是管太宽了?分手前给我安排好下家就算了,分手了还包售后服务?”
“你……”晏淮之压着火气说:“你知不知道跟你一块来的是什么人?你了解他吗?”
“跟你有关系吗?”
“刚才他把你联系方式给别人,他把你卖了换好处!”晏淮之怒道:“你怎么能跟这样的人来往!”
“我说——”楼闻筝拖长声音:“这跟你有关系吗?”
晏淮之:“……楼闻筝!”
“晏淮之!”楼闻筝刻薄的回敬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你这样诈尸会让我很烦恼。”
晏淮之:“……”
“晏总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楼闻筝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这是在跟我赌气吗?”晏淮之说。
楼闻筝脚步一顿,她回头,嘲讽的看着晏淮之:“晏总,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晏淮之:“……”
“我只不过是醒悟了而已,以前跟个傻逼一样相信你会回来,相信我们会复合,所以眼巴巴的等,可现在发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想开了呀,我有颜有钱,干嘛放着大好的青春不利用?”楼闻筝后退一步,挑剔的打量着晏淮之:“啧,没了初恋滤镜你也就那样,比你有趣比你会玩儿的小哥哥多了去了,我以前真是瞎了眼。”
晏淮之:“……”
楼闻筝说完,当着晏淮之的面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刚走出几步,晏淮之叫住她:“等等。”
“晏总,麻烦有话一次性说……”楼闻筝还没说完,肩上披上来一件西装外套,她回头,晏淮之替她整理了一下外套领子。
“你说得对,比我有趣的人多了去了,你看得开,想得开就好,你配得上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晏淮之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还对她笑了笑:“外面冷,多穿点,其他事你心里有数就行……你一直都很聪明,我不该多管闲事,抱歉。”
楼闻筝:“……”
“我先进去,你……少喝点酒。”
晏淮之说完就率先进了宴会厅。
楼闻筝对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了一会儿,脱下外套正想扔进垃圾桶,手却碰到外套口袋里的钱包,她一顿,掏出钱包打开,一眼就看到照片夹里的照片。
那是一张她高中时期的证件照,似乎是从什么证件上撕下来的,右下角还带着残缺的钢印。
看着照片,她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一个口口声声说她“恶心”的人,为什么要在钱包里放她的照片?
在她眼里,钱包这种私密性极强的东西,放的照片只能是特别亲密的人。
她满脑子困惑,把照片抽出来,准备去找晏淮之问个明白。
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她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她拎着外套回到宴会厅,远远看见只穿着白衬衫的晏淮之被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围在一起说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似乎是在谈生意,楼闻筝不好贸然过去打扰,于是走近了站着,想等那几个男人走了再问。
但站旁边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谈话内容,楼闻筝开始皱眉。
“听说晏少的父亲当年是被活活气死的?怎么说都是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人,这气性也太大了吧。”
“对啊,但凡他气度大一点,也不至于抛下你们孤儿寡母,还远赴海外这么多年。”
“我听说晏夫人后来又生了个儿子,这是二婚再嫁了吗?”
“不是吧,晏夫人和晏先生当年感情很好,怎么可能刚丧夫就再嫁,晏先生要是泉下有知,岂不是要气活过来,哈哈哈哈。”
“感情好不好这种事外人哪说得准,现在多少夫妻在做表面功夫给外人看,其实私底下各玩各的,用娱乐圈的话来说,这叫……人设,对,人设。”
几个男人当着晏淮之的面肆无忌惮讨论这些事,晏淮之端着一杯香槟,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既不接话也不反驳,反倒是他旁边的陈岚脸色不太好看。
那几个男人冷嘲热讽了一顿,见晏淮之并不恼,甚至连脸色都没变,渐渐觉得没意思,其中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端起酒杯跟晏淮之碰了一下杯,笑眯眯的说:“晏家重振旗鼓,叔叔很为你高兴,来,干了这一杯,以后生意场上你可得让着我这个长辈,我跟你爸生前还是朋友呢。”
晏淮之跟他对碰了一下酒杯,谦逊的说:“梁总客气,应该的。”
梁总一口喝完杯里的酒,见晏淮之只是象征性抿了一口,皱眉说:“干了呀,看不起叔叔吗?”
晏淮之还没说话,陈岚上前一步笑着说:“我家老板不太能喝酒,我替他干了这杯。”
她说完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梁总挑剔的看了她一眼:“你是?”
“我是老板的秘书。”
“秘书?”梁总语气刻薄起来:“大侄子,我看在你爸的份上有心拉你一把,你派个秘书出来打发我,这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我家老板不是这个意思,他酒精过敏不能碰酒……”
陈岚还没说完,梁总一手把她拂开:“别用这些场面话来敷衍我,大侄子,我只问你一句,今天这杯酒,你喝还是不喝?”
这边的争执很快把周围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大家都饶有兴致的等着晏淮之的反应。
知晓内情的人都很清楚,这些人是故意想给刚回国的晏淮之一个下马威,杀杀他的胆量以及晏氏当年的余威,晏淮之要是不喝这杯酒,跟梁总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晏淮之沉默了一会儿,正想说点什么,旁边一道人影速度极快的闪过,下一刻,梁总被人一脚踹在肚子上,整个人往后跌去,一屁股坐在自助甜品台上,“轰”的一声巨响,直接把甜品台给压塌了。
“给你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楼闻筝脱下高跟鞋抡在他脸上:“晏太太和晏先生也是你们这些杂碎能议论的?再说一句试试,我他妈撕了你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