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一顿:“带新人?”
江漾虽然没上过班,但很清楚除去扩大规模,公司来新人,就证明有“老人”要隐退了。
而柏雅一直都是保守型发展,公司设计师走精不走量,这突然来新的设计师,还要陈雪仪来带……
“对了,忘了跟你说,我准备辞职了。”陈雪仪说。
江漾心头一跳:“为什么?”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陈雪仪有些好笑:“我跟柏雅当初签的就是两年约,现在合约到期,想换个工作环境。”
江漾戒备道:“是不是我妈让你辞职的?”
“对。”
“这……”
“你先别激动。”陈雪仪:“辞职确实是阿姨提出来的,但我并非是全然听她的话才这么做,当初入职柏雅,看中的是它作为一个平台能给予我的便利性和可持续发展性,现在我的业务能力已经超过柏雅能给的资源上限,离职是很正常的事。”
“你的意思是……”
“阿姨说了,她出资给我开一家属于我个人的工作室。”
江漾:“真的?”
“不信你可以问她。”
“我妈怎么会这么好心……她是不是有什么附加要求?”
陈雪仪笑了:“对,看来你还是挺了解阿姨的。”
“她想干什么?”
“年底结婚,另外,给我三年时间,把工作室这个品牌做起来,等品牌运营步入正轨,就收心回江家继承家业,以后品牌将作为我事业外的兴趣爱好来发展。”
江漾:“你答应了?”
“是啊。”
江漾皱眉:“你知道江家的事业版图有多大吗?一旦接手,你以后就没有时间经营工作室了。”
“我有信心在三年内培养出一批能扛事儿的设计师。”
“可是……你甘心吗?明明做设计师才是你的初衷。”
“你想多了。”陈雪仪说:“任何兴趣爱好一旦成为赚钱谋生工具,迟早会生出疲乏感,在柏雅待的这两年,我算是彻底体验了一把理想和现实碰撞带来的无奈,有段时间遇上一个特别难搞的客户,那段日子早上七点钟睁开眼的时候,我都在纠结要不要递辞呈。”
“工作狂也会这样?”
“工作狂又不是天生的。”
江漾撇嘴。
“难得有人愿意给我注资,让我零风险成立属于自己的品牌工作室,我何乐而不为?”
江漾挑眉:“你想得美,我可没答应要跟你结婚,现在离年底可就只剩下一个多月了。”
“所以我要加把劲儿。”陈雪仪说着,笑眯眯的问:“江先生,要不要来杯果汁?”
江漾:“……”
-
陈雪仪辞职的事很快就落定了,一周后,她从柏雅离职。
离职当天,柏雅定了家餐厅为她办小型的欢送会。
陈雪仪早早发了信息给江漾,说晚上的欢送会得喝酒,让他过去接她。
江漾虽然嘴上吐槽陈雪仪把他当司机使唤,到点了还是换了衣服出门,开车去接人。
到了餐厅,欢送会还没结束,江漾不想进去掺和,干脆在外面抽烟。
一根烟还没抽完,餐厅有人走了出来,江漾本来没注意,直到那人走到跟前他才抬起头,发现是那个姓廖的男人,之前就是偷听了陈雪仪和他的对话,他才怒气冲冲的跟陈雪仪分手。
“怎么不进去?”男人连称呼都免了,开口问,那副样子好像他们很熟一样。
江漾碾灭烟头站起来:“不了,我在这等她。”
男人顿了顿,问:“有烟吗?”
江漾掏出烟盒,男人抽了一根出来:“借个火。”
江漾拿了打火机,男人点燃烟后笑了笑:“谢谢。”
他一副要跟自己聊聊的样子,江漾也不好抽身走人,于是又点了一根烟。
两个男人一起蹲在餐厅外面的花坛边上抽烟,许久,男人说:“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廖言,不知道雪仪有没有跟你提过我。”
“没有。”
廖言:“……也是,她就不是爱跟别人说八卦说过去的性子。”
江漾瞥了他一眼,对他语气中透露的“我跟陈雪仪很熟”的讯息有点不爽。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廖言问。
“年底。”男人与生俱来的好胜心理不允许江漾说实话。
“到时候给我发张请柬吧,我还挺想看看雪仪穿婚纱的样子。”
江漾眯了眯眼睛,他总觉得廖言在变相挑衅自己。
廖言一根烟抽完,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对雪仪好一点。”
江漾那句“这还用你说”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他硬生生忍住,皮笑肉不笑道:“那是自然,我老婆我会疼。”
廖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江漾眯起眼睛:“怎么,你想教我怎么疼老婆?”
廖言跟她对视半晌,突然笑了:“你这话火药味儿怎么就那么浓呢?”
江漾把烟头丢在地上:“都是男人,心里门儿清,少在这跟我装大尾巴狼,膈应谁呢。”
廖言无奈一笑:“你还真是个弟弟。”
江漾冷冷的说:“你说谁是弟弟?”
廖言一看江漾要跟自己打架的架势,连忙说:“停停停,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雪仪这些年过得挺难的,既然她嫁给你,我希望你能对她好一点。”
“这还用你说?”
“那你知道她过去经历过什么吗?”
江漾撸起袖子说:“你要是敢跟我说她过去跟你有多要好,我能把你打到趴在这儿等救护车!”
廖言被他逗笑了:“我倒是想说啊,但事实是我跟她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除了在一个老师手底下学过东西,连多余的接触都没有。”
“那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
陈雪仪连假摔早产都告诉他了,这才是江漾最戒备他的点。
“那是因为雪仪刚到米兰的时候身体很差,当时老师手底下的华人学生就我跟她,很多事情只能我来办。”廖言无奈的说:“雪仪从始至终都把我当学长,半点逾越和暧昧都没有。”
江漾心里的火气这才稍稍压下去一点,他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雪仪这个人不爱诉苦也不爱谈过去,有些事吧,我觉得我要是不说,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廖言叹了口气:“你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