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冷冻仓库还有个等着我去拯救的女孩,我只得叹了口气,将老奶奶打横放在地上,心酸不已地同时,我朝着山下缓缓走去。
就在我快要看不到地上的老奶奶之时,忽而间,一身巨响传出。
“嘭!”
只见她背上的那个定时装置此时居然爆炸了,只是爆炸威力并不大。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白色的粉末从地面升起,纷纷飞向空中,又统统撒盐般地全数覆盖在了她的身躯上。
我知道那是骨灰......
吸了吸鼻子,我朝着离我不远的飞行摄像头比了个“一”,随即,周围便一片冰冷。
我晃了晃神,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蜷曲着身子、瑟瑟发抖的女人。
她似乎还没发现我的突然出现。
我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只见她忽然一个激灵,似乎是被我吓了一跳,身体还剧烈弹动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头,这时,我才发现她样貌约二十三四,长得清秀端庄,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只不过她似乎是被关在这里有好一段时间了,整个人面部苍白,嘴巴也干的吓人。
如果再夸张一点,在眼角添一些红色的颜料,她完全可以去扮演女鬼。
“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瑟缩着身子,颤巍巍朝我道。
我朝她笑了笑,实则自己也是虚弱至极。
“我是来救你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我们的身边,似乎是一堆还没被处理的冷冻食品。
看这空间的大小,我们应该是被关在带有冷气的货车车厢内,而车厢后的门外被人上了锁,光是靠蛮力,我们根本出不去。
由于我刚刚还从较为暖和的地方过来,所以现在还能承受这股子寒冷。见她冷得脸话都几乎说不清了,我便一把抱住她,想让她稍微暖和一点。
我们两个都瘦瘦弱弱的,可以说几乎是没有多少脂肪的保护。因为脂肪有隔绝热损失的作用,也是身体产生热能的来源。
这时,我又想到了高碳水化合物的餐食或许有所帮助,毕竟如若我们能够摄取足够的水分,会比脱水时撑得更久。于是,我便将目光投向那堆冷冻的食物。
“你在这里被关了多久?”
我一边用手翻着那堆冰冷的、已经被冻结成一块一块的东西,一边问出声。
“我不知道,可能有三四个小时吧。”
三四个小时?我吸了吸鼻子,一股寒意钻入我的鼻腔,我又打了个寒颤。
就在我捣鼓着那堆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动物的冷冻品时,我的裤袋里竟然多了个手机。
而就在此时,我手里的手机忽然传来一阵狗叫声,我立马接通,听声音就是变音器处理过的声音。
“夏小姐?”
是面具男打过来的。
我冷哼一声,道:“怎么了,良心发现,打算放我们出去?”
谁知道电话那边竟然朝我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告诉你,你第一个救的男人,现在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
我大吃一惊,怎么会死了,于是问道:“怎么回事?”
只见面具男语气轻佻,淡淡道:“因为你给他喝了酒。”
“酒怎么了吗?”
我只觉得酒不仅能解渴,还能让他感到热乎,防止被冷死。
“皮肤是人体的散热器,天气炎热时,皮肤里的微血管扩张,流经皮肤的血量增加,将热气散至空气中,这就是人觉得热时脸色发红的原因。”
面具男不紧不慢地对我说道。
“所以呢?”
我现在根本没耐心听他和我说这些,语气显然有一些反感和不耐烦。
“有些人喝酒后脸会发红,这是因为酒精扩张皮肤里的血管,增加血流量,进而散失热能。在寒冷的环境喝酒取暖,是下下策。酒精会加速热流失,使人冻死。”
我去,是我蠢了,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听他这么说完,我自责不已。如果我刚刚没有将那瓶酒递给那个男人,他还可以撑更久的时间,而不是生存时间就此缩短。
这次,是我输了。
那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望了望眼前的女人。只见她像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畏畏缩缩地望着我,似乎是没想到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淡然自处地打电话。
我心想我刚刚拼死拼活救上来的男人居然被冻死了,而老奶奶我也没劝阻上,眼下就只剩下我面前的女人,内心五味杂陈。
想罢,我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叫人过来救我们,一看屏幕,果然是无信号。
这里是肉类或冷冻食品的冷冻仓,温度会低于冰点,我只觉得浑身发冷,渐渐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强忍着刺骨的寒冷,我将冰柜里的冰块刨开,往里一看,顿时吓得后退好几步,直接跌落在地上。
“你,你怎么了?”
那个陌生的女人躲在角落,没有过来扶我,只是朝我淡淡飘来这么一句。
空气异常寒凉,我连呼吸都变得难受至极。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时,我又咽了口口水,朝着那摆在里面的冰柜走去。
此时,冰柜里摆放着的,正是数不清的,被冻僵了的苍白人手。
那些人手长短不一,此时正整整齐齐地被堆在冰柜里,有的手指呈僵直状,有的手指呈弯曲状。整幅画面,可以说是森然诡异。
我犹豫了一下,将手伸进去,瞬间,一股冰凉的寒气裹住了我的手臂。
正当我的手指快要触碰到那其中一具人手时,谁知那冰柜的柜口忽然间迅速合上,我还来不及反应,手臂便传来一股剧烈刺骨的疼痛。
“啊!”
我颤抖地尖叫,只见右手瞬间迸溅出一股血迹,血腥刺目。而那柜口的门,已然死死地关上。
这冰柜,居然硬生生的,将我的整条右手给锯了去!
嘶——
我想哭又哭不出来,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什么都不敢动,这种状态没僵持多久,这股剧痛便使我晕厥过去。
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
一股悲凉的痛楚令我又是难受又是懊恼,我站在自己的心里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只觉得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会理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