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组的四人赶到案发现场之时,余队轻轻敲了敲门,身后还跟着技术部和痕迹检验的人员。随即,只见一个蓬头垢面、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女人缓缓打开了门。
开门的人正是乔宁,她浑身瑟缩着,打着哭腔,一把抓住站在最前面的余队,显然是害怕至极。
余队稍微安慰了她两句,随即便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皱了皱眉,示意其他几人进去查看。
众人穿戴好防止破坏案发现场的工具,跟着乔宁缓缓走进她的房间,便看到了极为血腥残忍的一幕。
尽管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但再次看到之时,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躺在床上的,是一具赤.身.裸.体的女性尸体,身材火辣性感,简直就是天生尤物。她的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的正中央,脖颈上的头颅已然不见。
“我怕破坏案发现场,所以没有进去。”乔宁打着颤音,她何尝不想拿被子把表姐赤.裸的身子裹起来,可是她哪里敢进去。
万一那个凶手还留在室内怎么办?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凶手竟然会趁这个时候动手。余队今日走的时候给她留了电话,她第一时间就是给他电话。
等余队来的那段时间,简直是她人生中最煎熬的时候。她将自己锁在厕所里,清清楚楚听着自己“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跳声,想着今日还和自己斗嘴皮子的表姐,居然就这么死了,蹲下身忍不住抱头痛哭。
本就精神萎靡的她,经过这么一番折磨和打击,整个人更显憔悴几分。
“怎么回事?”刘法医拿起床边摆着的那朵黄玫瑰,表情沉重,淡淡地朝站在自己一旁的乔宁问道。
乔宁支支吾吾的,那样子显然是被吓傻了。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今日你们走后,齐总说她有些不舒服,便呆在我这边休息,我身体也好了些,想回公司帮她处理一些公务。因为最近‘荧光粉’一事,留下很多棘手的事情还没处理,所以我就我加班加到晚上十点。结果,我一回家就看到......”
说完,她又“哇”的一声哭出声来,那模样简直是让人心疼至极。
刘法医缓缓叹了口气,余队的表情也很痛苦。齐美这么一死,诺大的一个公司,又该如何?
像是看出了刘法医眼里的顾忌,乔宁轻轻道:“我表姐的父母去世的早,也没有什么亲的兄弟姐妹,只是......”
“只是什么?”刘法医立马追问道。
看来,齐美一直想守护的秘密,始终是要公众于世了吧......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乔宁望了眼床上已经被盖上遮掩物的尸体,吸了吸鼻子,将粘在脸上的头发轻轻拂开,眼里闪烁着犹豫不已的神色。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余队有些无奈,这乔宁不是在房间藏好了那么多防狼喷雾和电击棒,照理来说她应该把这件事给齐美说了。
至少齐美也会采取反抗措施吧,为何现场没有看到扭打过的痕迹?
“齐总在郊区收养了一群孤儿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吧......那群孤儿里,有一个是她的亲生儿子。”
说完,她长呼一口气,似是讲一个保守多年的秘密给说出了口,心里的那块石头终究是放下了。
“你说什么?”
余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么漂亮得体的齐大总裁,竟然在外面有私生子。这种事情,传出去虽然是不好,但是齐美为何要把他当孤儿来养。
难道说,她养了一群孤儿,就是为了掩饰那其中一个是她自己的孩子?
余队深吸一口气,瞥了一眼身旁的刘法医,继续问道:“接着说。”
乔宁面朝齐美的尸体,心里默默念了两遍“对不起”,随即缓缓启唇道:“齐总在读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打暑假工,和公司的老板好上了。她十七岁就跟了那个老板,十八岁生了这个孩子。后来那个老板病逝,便把公司交给了她。”
“她为了掩藏这件事,便将自己的儿子搁置在了郊区的一套别墅里。她每个星期都会抽空去看他,但是为了不被外界所知,她又收养了一群孤儿,来掩盖自己儿子的真实身份。”
“说来也荒唐,但是对一个女人来说,这的确是她不再想提起的过去。”乔宁叹了一口气,痛苦地闭上眼睛,似是能切身体会她表姐的事情。
齐美的父母去世的早,她能在高中读书,也是自己打工养活自己。她知道齐美曾经过的有多苦,所以当她笑着朝自己奔过来,说她喜欢上她们公司的老板之时,乔宁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兴高采烈地告诉自己的表妹,自己怀孕了,那一刻,乔宁的世界是崩塌的。
但是那个男人对自己的表姐很好,表姐从小没了父母,也许是缺少父爱,才会失去理智。乔宁心里只能这么想,所以她表姐辍学在那个男人家养胎之时,乔宁也会经常去看她。
十七岁的女孩,和二十八岁的男人,相差十一岁,这样的爱情,乔宁从来没有相信过。可是有一天,她去看齐美的时候,她从那个男人的眼里,看到的却是满眼爱意。
“那个男人是怎么死的?”这时,余队和刘法医竟然异口同声地问道。
乔宁冷哼一声:“活该死的。”
“哈?”刚处理完现场的唐生刚走过来,就听到她这么说,顿时觉得怪异至极。
乔宁摇了摇脑袋:“我前面不是说了吗,病死的。”
“什么病?”唐生虽然是刚来,但刚刚站在旁边,也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
乔宁有些无语:“这我哪里知道,八年前的事情了,可惜了那个娃,两岁就丧父,还要以孤儿的身份活下去。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我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尸体,也许是被火化了吧。”
刘法医点了点头,这样说倒也是,齐美今年二十八岁,这么一算,那个小孩今年也有十岁了,便问道:“那个小孩叫什么?”
“齐恩徳,我表姐觉得能生他是件让人感恩戴德的事情,所以起了个这样的名字。”
“能带我们去看看他吗?”
“可以,只不过他还不知道齐总的事情,估计知道了,也怕是承受不了吧......”
说罢,她又缓了口气继续说着:“表姐从小就长得天姿国色,在学校也是众星捧月的女神。她的家世,很多人都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使那么多人对她异眼相看,她还是选择和那个老板走下去。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这么早就死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刘法医也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小的时候失去双亲,好不容易找到疼爱自己的人,那个人没多久也走了。齐美的悲惨遭遇,的确是让人唏嘘不已。
更让人悲愤的是,她竟然被人就这样奸杀在别人的家中,死后还被人看了个光。想到这里,刘法医握紧了拳头,淡淡吸了一口气,朝一旁的工作人员道:“用尼龙尸体袋封好,带回去。”
“是。”一旁的痕检队的人立马应声道。
齐恩德,很好的名字,他不禁想看看,这个男孩长什么样,过的好不好。还有,他知道这件事之后,会作何感想。
说不上的心疼,可又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