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但他忽然凑我这么近,我简直是连呼吸都忘了。就在我屏气凝神的同时, 薄砺辰轻轻抬起右手,就这样掠过我,关上了我左侧的机舱窗户。
呼,夏语冰,你在想什么呢?我没好气的笑了笑自己,淡淡望着他侧过身,随即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
只有跌倒过的人,才能爬起身。如果一直跌到,我就一直爬起来。至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趴着。
那样就好了。
我释然地笑了笑,薄砺辰忽然转过脸,望着我问道:“你在傻笑什么?”
我连忙摆了摆手:“没、没什么。”
有太多的想问的,脑子一团乱麻,以至于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开口问些什么。就在我和薄砺辰说了那四个字的时候,时间就忽然跳到了三天之后的现在。我肯定不会认为这是穿越什么的,只能说,我应该是把这三天之间的记忆都给忘了。
难道说,我真的中了肉豆蔻的毒,以至于昏昏沉沉,一下子就失去了大半块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越来越恐慌,因为我发现我现在失去记忆的频率越来越频繁,而且时间的间隔也越来越长。
想到这里,我忽然转过脸,望着薄砺辰那张傲然的侧脸,忽而闭了闭眼。
我会不会有一天,忘了眼前的这张脸?
“辰,你看!”这时,坐在过道那边的齐恩徳忽然拿出手中的平板,示意薄砺辰接过去。我伸长脖子,望了望那平板,上面赫然是一张堆满密密麻麻的木牌的图片。
这是?就在我一脸疑惑地望着薄砺辰手中的图片看之时,齐恩徳环视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这是诸天龙神庙,小虫,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看的那张图片吗?”
图片?我恍然大悟,上次齐恩徳的确给我看了张图片,我依稀记得上面是一张神庙大门图,门前有很多人在拍照。重点是,金川也出现在了那个地方。
“你们仔细看。”齐恩徳指了指图片中的那几块木牌,薄砺辰点了点头,用手滑动着屏幕,放大着那些木牌看。
图片中是一块木作的牌板,上面挂满了用红色丝线缠绕着的小木牌。那些木牌上写着的,大多是各种祈愿,能看得清的,大多也都是日文,所以我们只是粗略的略过。直到,我们看到了这些木牌中写着的,较为诡异的一句话。
“他们都不得好死,哥,我替你报仇了。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歪歪扭扭的字,没有落款,却写的很用力,比周围那些浅浅的划痕都要深。这句话,就像是故意让人看到的。
不,与其说是故意让人看到,比如说是刻意让我们看到的。我吸了吸鼻子,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写这句话的人为了替哥哥报仇,已经杀了他口中的“他们”。
“你们怎么看?”齐恩徳摸了摸下巴,瞅了瞅我,又瞄了瞄一脸严肃的薄砺辰,似乎是在寻求我们的意见。
我摊了摊手:“你是在哪里拍到这张照片的?”
齐恩徳摇了摇头:“不是我拍的,是我下属在日苯办事的时候,看到一个和金川长得很像的人,所以跟着偷拍了他。照片你也看到了,我也都拿给了刘法医他们看过,只是后来他跟丢了,所以我下属就在金川待的这个神庙拍了几张照片。”
“至于这张,我也是刚刚闲的无聊随意翻翻看的,结果没想到让我看到了那句话。”
原来如此,看来大家此次的日苯之行都还不太简单。只是对于刘法医来说,跨国办案应该极其麻烦。等等,既然说刘法医来了,那专案组的其他成员!
就在我想到这里的同时,有人忽然越过薄砺辰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我转过头一看,竟然发现杨威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们身后。与之而来的,还有高辰木,和他们身后的陈队。
“好久不见。”陈队朝我笑了笑,头等舱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对了,告诉你们,我现在改名了,叫高木。”高警官朝我笑了笑,还向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愣了愣,呆呆地打着招呼道:“陈队,高警官,杨警官,你们怎么也来日苯了?”
陈队没有说话,高木倒是笑着道:“便装出警,去日苯大干一场呗。”
“跨国并案?”奇怪,金川明明已经被全国通缉了,他当时是怎么逃出日苯的我是不知道。也许,这正是特案组成员纳闷的点吧。
谁知这时,一直在和蔡钧碎碎念的刘法医忽然站起身,与陈队交换了个眼神,随即朝面面相觑的众人说道:“其实,我们这次是请假过来的。跨国并案不太现实,毕竟我们如果在日苯出警,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所以,我们这次利用的是我们的私人时间。”
他刚说完这句话,我就翻了个白眼。“刘法医,你就骗鬼去吧,刑警不可以随便请假,倒是会经常出差。”关于这些事,我还是挺清楚的,毕竟公安局我也没少去。
刘法医挠了挠头:“被你发现了,还想忽悠一下你们。忽然发现,好像在座的各位都不容易被忽悠。”
“那是,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坐在这里!”这时,一直望着齐恩徳的洛菲忽然移开了视线,朝我眨了眨眼睛,俏皮的很。
我望了一圈,忽然发现,原来我认识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只是,好像少了两个人,一个是白一山,另一个是薛亮。
白一山应该还在为丽花酒店的事情头疼,至于薛亮,平时就不怎么参与集体活动。以前在班里的时候,他就鲜少与人交谈,与我也基本上没什么来往。若不是他也受到了恐吓信,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
和我们打过招呼后,陈队他们便离开了头等舱。我望着过道另一边后方的刘法医,探了探头问道:“为什么他们是经济舱,你是头等舱?”
奇怪了,明明都是一个警局的,这待遇也差别太大了吧。同样是特案组的成员,刘法医居然还享受着特殊待遇了,这可不得了。毕竟,法医也不是什么特别赚钱的职业,坐头等舱的确是有些奢侈。
“还能为什么,人家家里有矿呗。刘法医,你说是不?”见刘法医一脸尴尬的笑,洛菲又插嘴进来说道。
“洛菲。”这时,齐恩德忽然叫住了她,示意她不要随意打探他人的隐私。谁知道,洛菲竟然还接着说道:“这不怪我,都是蔡浩和我说的,他还说他和他哥,还有刘法医是......”
就在她快要将那三个字脱口而出的同时,齐恩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从旁边捂住了她的嘴。虽然她没有将那句话说完,但我也只打他要说的是“铁三角”。
蔡浩和蔡钧年纪没差几岁,都是二十几岁的人,可是刘法医不一样,他在大家的印象中是三十岁。如果洛菲将那句话说完,大家肯定会察觉到其中的怪异。毕竟,在大家眼中,刘法医五六岁的时候,蔡钧和蔡浩都还在吃奶,又怎么可能是一起长大的铁三角。
难道说,齐恩德其实早已知道刘法医的真实年龄了?我深吸一口气,对啊,他齐恩徳是什么人,既然他能找到五年前的那个女孩,那刘法医的真实身份信息,他也肯定知道吧。
只是为何,他要替刘法医隐瞒这件事?难道说,他俩只见也有什么小秘密?
我望了望刘法医,又望了望齐恩德。只见齐恩徳松开捂着洛菲的嘴,忽然深吸一口气,仿佛差点被透露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只是刘法医倒是一脸云淡风轻,他俩的表情简直是倒过来了。
我伸长脖子,走到机舱中央,望见飞机后面还有空位,便喊了一声刘法医,示意他过来。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望了我一眼,静静点了点头。
穿过机舱之间的长廊,望着那些人都在眯着眼睡觉,我转过头去,望着跟在我身后的刘法医,不由得莫名紧张。
见离得远了,我找了个角落,示意他坐下。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脸上,有一抹我看不懂的怪异神色。
他似乎,也在紧张着什么......
“刘法医,我发现我的失忆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我没打算和他开门见山地说他隐藏真实年龄的事,而是打算先和他说说我眼下最疑惑也最恐惧的事。不知为何,我对他产生了依赖感,什么都要问问他。
“连续性失忆?”见我问的是这个,刘法医似乎缓了口气,表情有些释然。这家伙,现在知道骗人的滋味不好受了吧。
我点了点头。
连续性失忆,指个人忘记自某一年或某一事件之前的过去经验 失忆症患者的明显症状包括对短期事物的记忆力丧失,言语表达因难,对抽象事物的理解力有障碍,只能想及说,但是做不出来等。
表现出明显的容易忘记事情、重复问题、或重复要求事情,情绪易激动或变迟钝不合作等。这些,我倒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