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直接接过服务员手里的服装,而是问齐恩徳道:“以前的你,是不是有许多得不到的东西?”
齐恩徳愣了愣,随即朝我笑着点了点头:“的确,以前我有一件特别喜欢的衣服,只不过很贵,结果你猜结果怎么着?”
我摇了摇头。
“结果啊,那件衣服不合身,而且还是最后一件。”说到这里的时候,齐恩徳笑了笑:“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还好不合身。不合身,也就不是因为价格太高而不买的。”
恍惚间,我仿佛从他的语言中悟道了些什么。随即,我推开了那件公主裙和水晶鞋,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垂下了头。
“怎么了?”齐恩徳朝我慢慢走近,也跟着坐在了我旁边的沙发椅上。
我摇了摇头:“我想,我还是不试了。”
见那件裙子上镶满了琳琅满目的彩色水晶,层层叠叠的,煞是好看,我只是咽了口口水,不敢再去多看。
衣服是好看,可惜就是太贵了。我不想试这衣服,不仅仅是因为它的价格我无法支付,而是我觉得,喜欢的东西没必要非得得到,就像人一样。
那件裙子真的很漂亮,只要是看到的,我想没一个女孩子不喜欢的。可是对我来说,也许不尝试才是最好的,因为我怕一旦我试过之后,我想要得到欲望就更强烈。
与其如此,不如从未尝试。这样,就可以当做过往云烟了,也许,这才是最好的了吧。
“现在想想,我可真后悔当初没有买下那件衣服。因为我发现,以后我遇到的,都没有曾经的那件衣服给我的印象让我来的深刻。”见我在发呆,齐恩徳便忽然这么说了一句,弄得我听起来怪怪的,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我勉强地朝他笑了笑,谁知道他忽然凑过来捏住了我的脸,轻轻笑了笑,随即又慢慢放开了手。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我不想做的,他也绝不会勉强我。
只是,我该不该和他说恐吓信的事?虽然齐恩徳这个人总是不正经,上次在宜奇美,我和他说了那样的话,他依旧没有放在心上,但他待友可以说是真诚一片,我有事也不和他说,总感觉心里有负罪感。
“你还记得1462和1725吗?”这时,我转移话题问道。看他的样子,似是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对于1462,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还是薄砺辰上次在电话里和我透露的。相关信息,是他微信发给我的,我也就复制过去发给齐恩徳看了看。
1462年,德古拉伯爵受命声讨土耳其军队。然而在他获胜之时,谣言四起,盛传他战败并死于敌手。他的妻子听闻,悲痛欲绝之下投河自杀。
德古拉班师回朝,却看到妻子的尸体,愤怒地责问上帝,为什么他一生都为主而战。最终却遭受如此结局。狂怒的伯爵用长矛刺穿十字架上的耶稣,顿时鲜血四流。他从此投向魔鬼,以鲜血作为食物。
传说土耳其苏丹曾派遣使者晋见德古拉,使者们在德古拉面前只是按照自己国家的习俗鞠躬而没有脱掉头巾,于是他下令将他们的头巾用一根小铁钉钉在头上。
他最喜欢将犯人在木桩上钉死,其统治过的地方五部血流成河。在东欧传说中,这位恶魔伯爵在自己的属地害死将近二十万百姓。德古拉的暴行在东欧国家史籍里留下了骇人听闻的记录。
“那1725呢?”齐恩徳咽了口口水,刚问完这句话,他的手机就响了。我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摁掉了电话,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只想继续看下去。
我点了点头,又将有关于1725的资料发给他。虽然现在三个数字都出来了,但凶手具体要表达什么,我想不是我们可以随便猜想的。
1725年,一名叫做皮雷·普洛戈维兹的人被指控变为吸血鬼,人们传说有八人死在其手中。另一名叫做阿诺德·保勒的吸血鬼则造成了大量人口牲畜的死亡。其中普洛戈维兹事件的档案仍可在维也纳档案馆里面找到。
“就这两个吗?”齐恩徳上翻下翻,见消息到此为止,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当然不止两个,现在的这份恐吓信,可是在我一个人的手里。
想了想,我收到的这封恐吓信,上面写的数字就是薄砺辰给我发的第三串资料上所提及到的。看来,薄砺辰的方向并没有错。
在此之前,还有两个着名的”吸血鬼“,一个是英法百年战争时期的德莱斯男爵。他是贞德的战友,贞德被俘后,他疯狂地研究炼金术,以期获得财富和地位,他将三百多名儿童折磨致死。
其暴行,在四百五十一年后的1891年,被F国人斯曼写为小说——《在那儿》.斯曼发挥了他的想象力,将德莱斯描绘为一个标准的吸血鬼。
这些近乎丧心病狂的暴君和屠夫,构成了吸血鬼传说的真实蓝本。
没错,我收到的那封恐吓信上,写着的就是1891,看来这些数字并非虚拟的,而是预谋已久。果然,凶手不只一个啊。
“看完这些,你有什么想法?”我瞄了齐恩徳一眼,原本嘻嘻哈哈的他,现在倒是一脸严肃,难得的正经,我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齐恩徳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摊了摊手,那模样简直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后,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望了门口一看,接着说道:“虽然我看不出什么,但我有个朋友,说不定能从中看出一些我们都看不到的细节。”
“为什么这么说?”我纳闷地歪着头问道。
齐恩徳笑了笑:“他可是酒吧老板,见过的各类形形**的人都有,我想,他一定能知道凶手为什么要用吸血鬼的故事来设计杀人案。”
我瞥了他一眼:“既然有这号人物,为啥你之前不说?”
齐恩德无辜地望了望我:“你这不也是现在才和我说嘛。再说了,不过不是这次来日苯,我还差点忘了我在日苯还有这号朋友。”
果然还是那个齐恩徳,我笑了笑,朝他点了点头。临走前,我还是没忍住,深深看了一眼挂在玻璃窗里的那件漂亮的纱式公主裙,谁知道刚好对上站在里面的服务员的视线。
我尴尬地别过脸去,随即跟着齐恩徳离开了这里。
公主梦破灭了,或许应该说是公主梦藏在了心底。每个女孩心底都有一个公主梦,哪怕是我这样见多了生生死死,经常研究各种案件的人来说,也不能免俗。
日文名字的酒吧,蚯蚓般的日文我不认识。所幸不去想,跟随齐恩德进入当中。
喧闹的音乐在耳边徘徊,震的我耳朵嗡嗡作响。年轻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有说有笑。
我很怀疑,他们真的能听清对方说些什么吗?也许不能吧,就是要在这种对方听不清的地方,喝酒麻醉自己,吐露出平时难以启齿的心声。
心声大多是不为人知的,对方听不清楚岂不是更好。自欺欺人的,述说给了听不懂的人听。
剩下的,或许是吐露心声后,各自装作惺惺相惜。然后接着酒劲,一些不认识的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或者是女人和女人,做了一些平日不敢做的刺激。
齐恩德径直走在酒吧里面,显然是经常来这种地方。没有像我一样,出现各种的不适。
而我呢,昏暗的灯光下,没来由的心理紧张。抓着齐恩德衣角,跟随在他的后面。
只见他和服务生嘀嘀咕咕说了一堆我听不清的话,服务生也笑着回应了一些后就离开了。
我去,来酒吧不喝酒,这齐恩德到底在想什么。就算是找老板见熟人,也应该点上两杯,多少给老板的生意添把星火。
好像知道我的心思,齐恩德突然来了一句:“小虫公主来呗酒不?”
我撇了撇嘴,无奈道:“来杯果汁吧,象征性的消费一下就好。”
齐恩德翻了个白眼,娓娓道来:“日笨最出名的是清酒,是借鉴我天朝的黄酒演变而来。日笨人常说,清酒的神是恩赐,和我的恩德有些相近。或许吧,我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就是一名酒神。”
“要不要尝尝本酒神麾下的名品,放心好了,我买单。价格不贵,你不用像在服装店是的,明明喜欢却不敢试穿。”
“看看你,穿了一身大妈裙出来,真的让本酒神无敌自容。”
今天,被该死的齐恩的取笑了数次。我摸了摸牙,回击道:“你是百变金刚吗?一会是王子一会是酒神,下一刻会是什么?是酒鬼还是醉鬼?”
奇恩德并不介意,嘿嘿一笑道:“既然不喝酒就算了,本酒神破例一次与你同饮果汁。”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一服务员走来和他交谈两句后离开。
我勒个去,这里的服务员是顺风耳吗?这样吵闹的环境下,居然能听到响指的微小声音。
“欢迎齐老板光临。”正当我思索时,一个操着家乡话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