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
无心见云子悠回来了立刻上前来。
“准备个房间,让我休息一下,待大家回来了再来叫我。”
“房间早已在后院给小师叔备好,随我来吧。”
“对了,无心让人给我准备一桶热水。”
快要入房门的云子悠转过身来对无心吩咐道。
风尘仆仆赶路好几天,云子悠觉得身上都有了其他的味道,跟休息比起来还是要先洗个澡,更能让她心情舒畅一些。
云子悠洗过澡后换上了一身白色玉锦纱劲装,束腰的腰带上面绣着金色云纹,精致又高贵,洗过的头发用内力烘了一下还有些微微潮湿,如黑色神秘的瀑布一般披散在身后, 白皙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的皮肤,与她身上所穿的白色锦缎比起来竟还要白些,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像极了从九天苍穹溜下人间贪玩儿的仙子。
推开窗,夜色开始降临,还有几日便是八月十五拜月节了,如墨色的空中月亮已经开始变得明亮、圆润。
回想六岁以后她从未在京中过过一次拜月节,每当拜月节来临之际她总会碰上这样或那样的事情从而远离京城。
京城的拜月节热闹、欢庆是闻名整个天秦的存在,可她却无缘得见一次。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边城外的战场、城内的萧索、百姓的麻木,这些都让云子悠对这句诗有了更深刻的解读。
“呜~呜”响亮又低沉的声音击碎了难得的宁静,这是军中进攻的号角声,没想到城内听的居然如此清晰。
北凉开始进攻了。
爹爹、将士们,天秦百姓的守护神,要赢啊!
“小师叔,有人回来了。”无心在门外说道。
“好,这就来,先备饭吧,让大家都吃饱再汇报情况。”
在号角声的作用下她显得更心浮气躁、万分焦急,但她也知道这事急不来。
“是,无心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云子悠拿过一根发带随意的将头发绑在一起,也离开了房间,去往了他们的秘密聚集地。
果然,大家都回来了,其他人吃过饭都去休息了,只有五个队长、刘义、石花儿、无心与云子悠在这密室中汇总大家的情报,商议下一步。
“我们今天做富商打扮去了留村,扬言道要买村子后面的山,让村长召集村民大家一起商议此事,各家各户出来的皆是老弱妇孺,好奇问了一句,村长说成年男子全部进山赚银子去了,那村长虽然贴着胡子做弯腰驼背状,可他的手指直接宽大,右手老茧更是多过左手,走路看起来缓慢实则脚步落地声音很重,不似一般的庄稼汉,是个行伍之人,每迈出的步子都一般大。”
“暗中打探的人更是发现家家户户中都有五个以上的成年男子藏在家中,村中外表看似荒废的破落院子有五处,每处都藏有二十人,整个留村比照户籍上的总人口数多出了两倍不止,而这些成年男子皆是行伍之人,原本的村民不见了。”
一小队的队长说道。
云子悠心想果然,他们都藏在了村子里。
她点了点头,示意继续,将留村的位置在地图上标了下来,幸好这‘青峰客栈’给了她一份详尽的地形图,上面的村落、山峰、湖泊都有标注清楚。
“我们二队今日去了留村相反的朱家村,我装作挑货的货郎进了朱家村我从村头吆喝到村尾,又从村尾吆喝回来。针头线脑手帕布头、糖块木簪,都无一人出来买,偶遇一位两位路过的妇人,也是脚步匆匆丝毫不停留,整个村子没有一丝一毫生活的气息,没有小孩子的哭声喊声,我还发现即使是两个相邻的邻居出来碰上,也会擦肩而过不打一句招呼。”
“暗中的人发现每家只有一位妇人是自由活动,频繁忙碌在院子里的,男人、孩子、老人皆不见,朱家村不靠山、房屋又密集,我们不敢轻易靠近,准备一会儿再去探听情况。”
云子悠也觉得这是异常,顺便也把朱家村标上了。
“你们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要查出原有的村民去哪儿了就更好了,一个村子里面怎么可能一个孩子都没有呢!”
“是,小师叔,二队请求现在就出发。”二队队长站了起来。
“去吧,注意兄弟们的安全。”感觉朱家村藏着的人会更多。
三队与四队均无任何收获,村子一切正常。
五队是自由活动在城中打探的那一队,而他们今天也有了一些收获。
“小师叔,我们五队今日在城内也探得一些消息,粮铺、酒铺、猪肉摊等,说是近几月以来生意非常好,粮铺老板说虽然是每天来往许多人,但听口音都不是边城人,即使可以模仿了边城说话的方式,但他这老边城人一耳朵就能听出来,卖猪肉的也说街上卖菜的农户基本上都不出来了,不能都不种菜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村子里、在家里就被人预定好买走了。”
云子悠思忖了一下“听听我今日也带回来一些消息。”
“相邻州府,边城往西百里的几个村子都被诅咒,留下的全是鳏夫,也就是成年男子,‘望儿山’上去能发现山坳中有一座大宅,重兵把守,把守的人皆是手持明晃晃的大刀。”
云子悠在地形图上又勾勒出‘望儿山’的位置,还有那几个传言被诅咒的村子的大概方位。
“主子,为何‘望儿山’脚下的那几个小村子却没有事情呢?”刘义好奇地问道。
“这自然是怕村子里的阴谋暴露,牵扯出住在大宅中的人。”石花儿替云子悠回答了。
嗯,孺子可教,石花儿跟了她这么久,脑子都灵活了不少,更别提画技更是进步飞快了。
“小师叔,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无心听得心惊,希望那些百姓都还好好的活着,只是被前朝余孽控制起来了。
前朝人同为天秦人,他们对待自己的同胞尚且毫不手软,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天秦百姓的领导者,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