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自己杀人闯军营的那一刻起,木容钦已经决定了自己往后的路该怎么走,而他跟宣瑜的身份一旦公开,他们俩人只怕也是朝不保夕了。
尤其是他自己,他身边曾经那些保护他的人都已经死了,但他绝对不能让宣瑜也跟着自己死。
“那你呢?你怎么办?你可有什么人会来救你,我替你传信?”
王勃知道木容钦至少是个对宣瑜好的人,且无论别的,就这一点便值得自己出手帮忙。
“不必了,我有自己的选择,你只要救出宣瑜,保证她的安全即可,至于她以后的路,我只怕是不能陪她一起走了。”
望着木容钦那双刚刚还澄亮的眼神,此刻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了,王勃心里清楚,他对宣瑜的感情已经到了放不下的地步。
“不管怎样,你们一起逃出去再说。”
“一起?”
“我功夫不好,只怕不会保证阿瑜能顺利逃走,但你不同,我给你们争取时间,你们立刻逃得远远地。”
“不!她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你自去问她好了。”
摆摆手,木容钦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看的王勃心里有几分不安,眼见那些换岗的士兵们即将到来,王勃不便多说,立刻拎着篮子离开。
翌日。
趁着凌季友带兵出『操』期间,王勃以参军的身份进军帐中给宣瑜看病喂『药』。
“阿瑜?阿瑜?”
将薄荷汁抹在宣瑜的人中上,没一会儿宣瑜就清醒过来,神『色』果然比之前要好一些。
“王勃你……”
“嘘,听我说,我昨晚上已经去看望了那个跟你一起的人,你跟他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吗?”
“我?等等,你去见了木容钦,他怎么样?他是被抓来的吗?”
“不是,他是自己闯进来的,他武艺高强,若是能带你走,一定不会被官兵抓住,况且只要你的身份被公开,凌季友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之前没得到你的允许,我什么也没说,今日你精神好些了,我才问你,你有何打算。”
听闻此话,宣瑜心里更加愧疚几分,又见王勃在这偏僻之地消瘦许多,想着自己原本帮他的计划也给落空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那篇檄文本来你是不愿意做的,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被赶出长安城,我……”
“阿瑜,这事跟你无关,即便不是这件事,也会是别的事情,总之……长安城里的水又深又浑浊,我本来早就该离开的,只是……”
顿着后话,王勃抬着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眸,将宣瑜的小脸映在自己眼里,心里。
“是我贪心了,我不该对你动心的,我不知道你竟然会千里迢迢的来找我,阿瑜,你这份心意,我该如何偿还。”
“啪嗒。”
落在自己掌心的泪水滚烫的那般真实,宣瑜『摸』着他的手掌,看着那原本是一双骨指分明的写字手,此刻却是变得伤痕满布还粗糙不已,满心的苦涩涌上心头。
“别看……”
“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阿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