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讲述说完,木容钦丝毫没有提及任何一个人,但却又处处事关着某些人,这些事情高宗的心里很清楚。
“原来如此,真是……”
拍着木容钦的肩膀,高宗后面未曾说完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意,但?
“你也辛苦了,如今暂时在宫里住上一段日子,跟孤说说话吧。”
木容钦知道高宗这是还没有下定决心,而自己也的确没必要这么快就离开,随即应声道。
“草民听从陛下的安排,只是草民孑然一身,怕是也不便在宫中待上太久,还望陛下谅解。”
心想高宗已经接受了宣瑜的死,说明宣瑜的身份可以当做不存在了,那……
“嗯,你先休息吧。”
高宗再言一声,木容钦知道自己该离开了,更是在离开之后听见高宗要传召太子,只希望自己的一番话是好不是坏了。
……
这厢丝毫不知道宫内斗争已经到了何种地步的宣瑜,每日都过着闲庭漫步的日子。
譬如眼下,正跟王维在荷花池边将那一包染了荷花香的茶叶取出,又用清泉煮水冲泡,顿时满院子都是清香的味道。
“嗯……真香啊,倘若以后每一天都能过这样的日子,那该有多好呀。”
惬意而又满足的笑容在嘴角牵起,看的对面的王维轻笑摇头道。
“你这话倒是要我想起来陶渊明的一句诗来。”
“哦?是哪句?”
“你猜?”
“我怎么能猜得到你这位大诗人的心思呢?”
“呵呵……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可要问一句了,是谁在桌上写下‘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其以己兮,苟于情气信芳’这样的屈原之词呢?”
“哇哇……你也太眼尖了吧,这是屈原说得,我就是写下来而已。”
“……”
无声笑着摇头,王维也不多言,只是等着宣瑜的回答,见状,宣瑜只好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你可是想说那句‘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撩眼望去,对面的王维正含笑般的望着自己,突然说了一句千古名言。
“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
这一次,轮到宣瑜震惊了,她此刻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是历史上活生生的大诗人,而自己正跟这位有后代评价‘诗佛’的人在一起赌书消得泼茶香?
“怎么这般看着我?”
“嗯?”
直到对面的王维猛然打断了她的思绪,宣瑜才匆忙的避开他笑『吟』『吟』的眼神低头道。
“要是日日都加餐又睡觉的话,岂不是要长成大胖子了?”
“嗯?此言……绝妙呀!呵呵……哈哈哈……”
望着他被自己逗笑的样子,宣瑜也忍不住抿嘴一笑,两人这番快乐的画面一直被彼此定格停留在了心里。
是夜,宣瑜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烛光在白纸上留下的光晕,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了,但她很清楚的一点便是。
王维是一个有才有德的人,若是自己跟他在一起,一定会连累他,况且即将科举考试,王维一定会状元及第,那么自己是否也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