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成为了唯一的血脉,而床上的人早已流干了血,流干了泪,再也回不来了。
其实,这样挺好的。
他们一起度过的幸福的时光,一起奋斗过,一起努力过,一起坚持过,曾经的危险和甜蜜都共同承担过,而现在……
她不得不提前离开了,唯有一句留下。
“对不起,摩诘,我只希望你一切都好好的。”
镜子里的男人哭的哀恸之际,他再也不是那个倜傥的才子,也不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只是一个一心归隐的诗人。
镜子外的宣瑜,无声的留下两行清泪,又无声的抹去,心中的不舍谁也不知。
只见小宠替宣瑜点了一下平镜,里面赫然是后面的事情……
“你当真要辞官回乡?”
此刻已经距离宣瑜离去后一个月了,王维抱着两个孩子,腰上挂着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宣瑜的一柸白骨。
站在李贤面前的他,已然是面染白霜了。
“是。”
话音落地,李贤转身跟木容钦面面相觑,两人又是理解又是可惜,三人的伤痛谁也不比谁少。
“留下来吧,朕准许你辞官,但你何必带着孩子也离开,留在这里,我们一起照顾孩子,也算是……算是对得起阿瑜了。”
“是呀,王维,阿瑜之前说过的,要我帮她照顾孩子的,你这样走了,我们以后岂不是要见不到孩子了?”
不等王维再拒绝一二,木容钦也跟着劝慰一句,但王维的态度却是始终不明。
“王维,朕允许你辞官,但绝对不允许你离开长安城,你想知道阿瑜以前的生活吗?昔日的西宫偏远,昔日的沛王府,朕许你随意出入,但你必须将孩子留下,那是她的骨血啊!”
末了,但见王维如此,李贤已然用怒下令,至此,王维也只能在这里做个大隐隐于市的人了。
一晃数年过去,两个孩子都长大了,男孩叫王珩,女孩叫王婉,每日都在王维的身边读书,随后又被木容钦教着练剑。
他们都允诺了当年对宣瑜的承诺,即便是李贤也是如此。
“朕当年答应过阿瑜什么,你可还记得?”
在两个孩子都长到十八岁这一年,李贤忽然亲自来到这间已经被王维打造成一个世外隐士的院落里问道。
可惜,王维这些年越发的不再开口了。
看着他这幅样子,李贤径自说道。
“当年,朕答应阿瑜,若是女孩,就封为公主,让朕的儿子当驸马,若是男孩,就让震得女儿当媳『妇』,如今两个孩子都长大了,朕的心中也早有人选,你说呢?”
依旧只葡萄架下认真作画的王维,对此事似乎一点也不介怀,只是在放下笔的那一刻,淡淡的应声。
“只要孩子们愿意,我没什么好说的。”
知道王维这些年始终对宣瑜的事情放不下,李贤也不再多说,只是三个月后,两个孩子都幸福的大婚,有了自己的人生。
而就在这一天,王维真正的离开了,去做当年他真正想做的隐士。
那个『吟』唱“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的隐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