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国都外三十公里处的驿站内,舒载筠在房间里,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跟辰嘉树讲述着。
听完后,辰嘉树的心中更加疑惑不少,也将自己所调查的情况告知给舒载筠。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的一句话是……”
顿着后话,辰嘉树这一次的再开口,已然不是再用一个下属对着皇子的言论了,而是以自己作为舒载筠表兄的身份说道。
“宫中的形态很不好,你出事之后,姑姑很担心你,但是舒帝嘛……我不知道舒帝是怎么想的,虽然他派出了自己的亲卫兵,铁甲兵前去寻找你的下落,并追踪这件事情背后的阴谋。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反而觉得那些铁甲兵没有找到你,是你的运气了,天知道这些事情的后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呢。
如果你说得成王墓碑等事情也被牵扯进来的话,那真是要小心在舒帝的面前提及这些了。”
辰嘉树的话,舒载筠心中早已有了决定,他当然不会在自己的父皇面前,提及这些陈年旧事,也免得拂了如今圣上的面子,只是……
舒载筠沉吟片刻后,这才拍了拍自己表兄的肩膀,笃定道……
“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提及这些事情的,不仅不会提及成王的墓碑,甚至连青松派也不会提及,我就说……”
论起撒谎,舒载筠可是从小就用来傍身的本事了,自然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为难的。
只听——
“我就说我被一群黑衣人追杀,一个人落入了悬崖下面的河流中,顺着水冲到了海边,那里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条船,我不得不翻山越岭后,从峡谷里走出来,这才遇到了外面的农民,这才辗转返回了国都,又正好在路上遇见了你们。”
话落,舒载筠看着眼前的辰嘉树,像是在等待他的评价似得,然而……
辰嘉树却是在这个时候,才提问道:“那个姑娘呢?虽然青松派的人都死光了,可是那个姑娘却……”
舒载筠:“她的身份还不明朗,暂且不要动她,不过……你可看过她身上的毒了?”
辰嘉树一听,心想:如果那姑娘身上的毒要是此刻才被你这个忘性极大的皇子惦记着,那岂不是早就要死翘翘了?
随即,辰嘉树这才开口道:“放心,我已经喂了她一颗解毒丸,虽然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但是我师傅给的解毒丸,却是什么毒都能解开的。”
话落,舒载筠的脸色却没有辰嘉树想象中的那样放松,反而是越发难看起来,只听他这才解释一句……
“不是我不相信你和你师傅,而是我听她提过,这个毒叫做三更花,还有此话周围盘踞的毒蛇,都是世上毒性最强的东西,所以……我……”
舒载筠难得也有这说话说了一半,而又支支吾吾的样子,竟是看的辰嘉树有些暗暗咋舌,难不成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自己不曾听说过的故事不成么?
末了,只见舒载筠兀自起身,一脸严肃道:“我去看看她,你跟我一起,也好看看她身上的毒性解开了没?”
舒载筠知道,辰嘉树的师傅可是江湖中人,这江湖里行走的人士,多多少少都是会些医术的,就好比这辰嘉树吧……
他的一手医术也是得了魏影的真传,此刻倒是正好能被派上用场。
听此,辰嘉树也顾不上去多问什么,只是在前面带路,转过回廊后,便是宣瑜休息的房间了。
“殿下请。”
“嘘……我没告诉过她我的身份,而今我们就在外面,就暂且不要提及我的身份好了,称呼少爷吧。”
辰嘉树听罢点点头:“少爷,请。”
随着房门一声轻响后,两人一一步入房中,可是这床榻上的宣瑜却是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半点被解毒的迹象。
待到辰嘉树上前一看后,这蹙紧的眉峰已然是说明了太多的问题。
“不好,她体内的毒还真是没有被缓和,甚至连体征都不怎么明显了呢。”
匆忙之间,辰嘉树也顾不上舒载筠的神色,兀自给宣瑜输入了几分内力,可是……
即便是如此,也没有半点迹象。
辰嘉树:“怎么办?她身上的毒我没办法解开,那她……”
舒载筠:“你没办法解开,你师傅呢?”
一听此话,舒载筠急匆匆的打断一句,这才听辰嘉树保留着后半句的抬头望来道。
“我师傅应该是有办法的,可是……”
辰嘉树听着舒载筠的问话,大抵也猜到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自己还没有做好要擅自离开舒载筠保护范围的准备呢。
再说了……
要是自己离开了,那舒载筠的安全又怎么办呢?
“殿下,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找师傅吧?反正你现在也不着急回宫,不是还要一起调查这背后的凶手么?”
辰嘉树细细的想了想,倒是提出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来。
听罢,舒载筠也知道,无论是自己单独行动,还是辰嘉树单独行动,都会给背后隐藏起来的等人找到一个绝妙攻击的机会,倒不如随了辰嘉树的提议。
“也好,那我们即可启程吧。”
舒载筠一阵点头吩咐后,便兀自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准备收拾收拾就走人,反而是这一句话听得辰嘉树有些怔愣在地。
没想到舒载筠也有如此担心一个人的时候么?
而且这对方还是个姑娘?
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任由辰嘉树在你这边多想了些时候,舒载筠已经很收拾了妥当,又招呼着手下们一起前进。
不过,说来也是,他们在这里休整了一些时间,要是再待下去,只会暴露了行迹,倒不如趁早离开的好。
启程的路上,辰嘉树专门找来了一辆马车,将宣瑜放在里面,而自己跟舒载筠都打扮成了普通人家的护卫形象,一行人低调隐秘的往国都内走去。
算起来,这也是他们前进国都的最好方式了,还真是宣瑜给力帮忙啊。
只是这前进的路途上,舒载筠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在了这马车上,倒像是对宣瑜的生命真的很在意一样?
偶尔间,辰嘉树丢来的目光里也写满了疑问,可是舒载筠却没有主动跟他说什么,两人便这样一路沉默的前行着。
——
宫中。
如果皇后得知自己的儿子还没有死的话,一定会比现在更加好过一些。
但是皇后到底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即便是在面临着这最坏的结果,也已然有着泰山一般的淡定,至少在外人看来,这三殿下一定是福大命大的人物了。
可是,舒载筠的存在,到底是碍着了某人的眼。
将军府。
如今这整个舒国的人都知道了,这舒帝对洛妃的宠爱,就连她的兄弟也是如此被受着重用呢。
尽管洛妃知道自己跟自己的兄长洛枫,并非是亲兄妹,甚至自己的心中,还有着年少时,对他的仰慕之情。
但到了如今这个份上,却是渐渐的再无往昔了。
“将军,宫里来人了。”
府中,一个小厮上前汇报一句后,这书房内刚刚还传出不少女人嬉闹的声线,此刻便立刻哑然而止了。
“快请进来!”
里面的人一阵窸窸窣窣之后,,这书房内,已经被收拾了几分整齐。
当珍珠一路垂头,穿着小太监的衣服走进时,正好看见这书房里,侍奉茶水笔墨的侍女,还未曾收敛好脸上的娇羞呢,便也猜得出刚才里面的画风是什么样的了。
珍珠心中替自己的主子一阵打抱不平,饶是珍珠更加希望洛妃好好的成为这舒帝掌中被宠爱的女人,自己也好跟着洛妃好好过日子,但是……
谁都会对这样忘恩负义的画面有些愤愤不平啊。
只是……
比起珍珠此刻的冷脸。洛枫却是一副调戏惯了的样子,抬手就往珍珠的脸上抹去。
“还请将军自重,奴婢是来给将军传话的,还要赶紧回去告知娘娘实情呢。”
珍珠到底是历练过的人物,这一句话一出口,竟是连洛枫也怔愣了几分。
但见洛枫及时的收敛了笑意之后,这才打发书房内的侍女离开,只剩下了自己跟珍珠两人,开口道……
“说罢。”
洛枫对自己妹妹在舒帝面前的分量很是清楚,所以在自己犯下了追杀皇子这样的重罪之后,也能心安理得的在家里调戏自家的侍女?
就是可怜了洛妃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哥哥,竟是伤身不已不说,更是连心都丢掉了。
“回将军的话,娘娘并未在圣上面前提及什么,只是圣上给娘娘说了一句话,娘娘让奴婢将这句话一五一十的告知给将军听。”
话落,洛枫脸上的神色这才算是正经了几分,轻挑了眉峰,点头道:“说!”
珍珠:“圣上来娘娘宫里下榻的时候,跟娘娘说,自己对将军的为人是清楚的,将军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也自有证据在手,等到铁甲兵传回来消息,一切都会秉公处理。
这也是圣上唯一能替娘娘着想的地方了,不然到时候只怕是连娘娘自己也保不住呢。”
一语落地,洛枫的脸色大变了不少,原本他还以为舒帝已经全然被自己妹妹牢牢的掌握在了手心里呢,可不想……
这个舒帝,竟然将江山美人看的如此明白?
念及此,洛枫的脾气也是一阵冒火,竟是不管不顾的发脾气道……
“哼!这都怪谁?她已经伺候了圣上这么久了,竟然连一个子嗣也无?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谋划?我还不是为了……”
“将军请慎言!”
珍珠到底是洛妃的人,听见了这样的话,也不由得动怒提醒一句,却见洛枫忽而盯着她上下打量起来的狞笑道……
“慎言?哼……你懂什么?这在宫中行走,除了依靠圣上的宠爱之外,还需要家族的实力!
不然你以为皇后和三殿下那个嫡子为什么可以在宫中树立不到这么多年?而我虽然已经是将军的地位,但依旧被人时不时的踩在脚下嘲讽?”
珍珠此刻看着洛枫脸上的神色,心底有些忍不住的惧怕起来,下意识的就往门口走去,却被洛枫先一步紧紧的拉住不放。
“啊?”
珍珠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阵疼痛,更是整个人都被压在了书桌上不放,耳边是洛枫的喘气声,一字一句的威胁道……
“既然你们家娘娘生不出孩子,那不如你来替她生,如何?”
珍珠被这话吓得两眼懵圈,浑身打颤不说,更是没来及反应些什么,就已经被洛枫抬手扯着身上的衣物。
“啊?住手!住……啪!”
一巴掌落下,珍珠的半张脸都高高的红肿了起来不说,更是整个人都麻木了。
甚至与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都连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只是等到洛枫一阵发泄完毕之后,这才扯着珍珠凌乱的发丝,威胁道……
“记住了,你什么时候怀孕了,你们家娘娘也是什么怀孕了,你可不要忘了,想活命,都得听我的安排!”
珍珠从未像此刻一般感到害怕,那种对生命的渴望让她甚至忘记了什么是忠诚,什么是廉耻,什么是对与错。
这并非是她的错,这只是命运的错,这或许是洛枫的错。
但不是每一个人的犯错都是毫无章法,毫无理由的,正如洛枫一样……
他也有着自己对生命的渴望。
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就可以轻易的原谅那些犯错的人,只是我们不能勉强别人永远不去犯错罢了。
等到天色再次黯淡下来之后,这国都里却是多了某些人,却也少了某些人。
宫中的枯燥生活依旧继续着,外面的算计依旧在被谋划着,而宣瑜呢……
“师傅,怎么样?”
辰嘉树已经带着宣瑜来找到了魏影,可是?
魏影再看见宣瑜后的第一反应,到不是给宣瑜解毒,而是问了一句:“她是谁?”
辰嘉树看着自己师傅的脸色便猜出了七八分的不对劲儿,但他却下意识的没有开口明说,只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