犼祖的屋里比外面还冷。
她哆哆嗦嗦地问：“为啥没问题啊？我看水位还在上涨？”
犼祖穿着单薄，和洛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向窗外，回答道：“极北生灵多是水系，像是归墟这级别的存在自然是有空间的，她将大部分水都引到了她的空间里。碧落和碧浅也可以控水，很快所有积水都会汇入大海。海平面会上涨，但影响不到咱们。归墟说，这是她送你的结婚礼物。”
如今的人界，海边的生灵大多擅长水性，人类也全部撤离到了安全地带。
洛音问道：“把水源引进空间里？可是这些水很脏啊。”
“所以归墟和极北生灵要净化，会耗损很多灵力。”
犼祖抬了抬手指，洛音面前的小桌子上多了个布袋子。
“归墟说，这是她送你的另一份礼物。”
洛音打开了布袋，她拿出了里面的手镯。
手镯是淡蓝色的，拿在手中冰冰凉凉。
她感知过后，确定这是个储物手镯。
她用精神力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手镯里除了金银珠宝，还有件嫁衣。
嫁衣精致华美，而且还散发着灵气。
“归墟说她送你件嫁衣。”
鲛人族做的嫁衣，材质自然是鲛绡。
洛音戴上了储物手镯，站在那发呆。
犼祖看她这副样子笑了，“觉得很感动是吧？”
“嗯。”
鲛人族和人类的关系一向是水火不容，而归墟是极北生灵的首领，也是鲛人之王。
要她心甘情愿，给一个人类做嫁衣，对她来说应该是件很艰难的事。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提议极北生灵在这里落脚而已。
她何德何能配得上这样的礼物。
犼祖笑着说：“众生之中，只有人类会恩将仇报，而鲛人向来是一份恩百倍报。”
洛音轻轻吐了口气。
眼前这位也是全人类的公敌，她怕这么下去，她会成为人类的叛徒。
“你早就是了，只是你忘了。”
“别以为我不记得了，你就能忽悠我。”
“我没骗你。因为战之雪在这。”
犼祖指向角落。
洛音这才看到，战之雪就蹲在墙角，她在那画圈圈。
“她咋了？”
“她在犹豫要不要解除封印。”
“这有啥犹豫的？”
“解除封印之后，她就是神兽不是人了。”犼祖对此表示不解，“人类是最弱小的生灵，她咋还留恋呢？”
洛音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们人类从未觉得自己弱小，反而喜欢高高在上的把其他生灵成为禽兽。当然，犼祖，你连禽兽都不是。”
她说完转头就跑。
犼祖疑惑脸，“她跑什么？”
御空魃轻叹，“师父，她骂你禽兽不如。”
犼祖直接给了御空魃一脑壳。
洛音一口气跑回了家。
她回家之后，饭菜已经摆好了。
音寒落看了眼洛音的手腕，“归墟对你倒是大方。”
“等你结婚的时候，她也会对你大方的。”
毕竟那个小岛是音寒落的。
音寒落白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没结婚是他喜欢单身吗？
洛音自是没察觉到音寒落的情绪，当然，即便察觉到了她也只会在伤口上撒盐。
“你不去太空战场吗？我婆婆要回去了。”
“你婆婆回去了，我可以在这多待几天。”
音寒落很清楚，洛音这是摆明了要赶他走。
“音音，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怎么可……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洛音捂住了嘴巴，她惊诧不已。
“音音，我解除封印了。”
眼前是只神兽……
战之雪还用她那大爪子刨地……
洛音特别想把她一脚踹飞。
怪不得突然就说了真话呢，解除了封印的獬豸，谁抗拒的了？
战之雪见洛音一脸怒气地盯着她，她忙跑回房间，恢复了人形。
“这是咋地啦？犼祖说我的原形很好看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兽态？”
“不是，确实很好看。”
这事又不怪战之雪，而是她自己没处理好过往。
“所以是什么梦？”音寒落的声音如鬼魅随行。
洛音捂住了嘴巴，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她忙甩开了战之雪的手。
战之雪委屈且受伤地看着她，“音音，你也讨厌我是吗？”
洛音现在是有苦难言……
“小雪，你是要馒头、花卷还是豆包？”外婆坐着轮椅，正在围着桌子放主食。
“外婆，我吃大豆包。”
战之雪也没空伤心了，而是跑去跟外婆一块摆饭。
外婆也是昨天才认识这姑娘。
她知道这姑娘是小遇的堂妹，只是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刚刚她看到这孩子化形，算是明白她在愁啥了。
外婆小声说道：“别难受，你变成神兽也很好看，你要是觉得皮毛洗澡不方便，以后外婆帮你洗。”
战之雪拿着大豆包，愣愣地看着外婆。
“外婆你不讨厌我吗？”
“我讨厌你干啥？你无论是哪个形态都可可爱爱的。”
外婆抬头笑眯了眼，看起来特别慈祥。
战之雪蹲下，脑壳放在了外婆的腿上。
“外婆，我的本体是獬豸，寒落哥说谁见了我都会说真话。”
“本来就该说真话的。”外婆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外婆不怕说真话的。”
听到这话战之雪的眼神转向洛音，她凝视着洛音。
虽然她们之间有过冲突，但洛音确实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洛音是因为怕说真话，才会突然对她不好吗？
洛音艰难地挪到了饭桌旁。
好在音寒落虽然依旧好奇，但没再追问。
战之雪抱着大豆包啃着，眼神在洛音和音寒落之间流转。
云流光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有些疑惑，“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吗？”
他是信任音音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面对寒落哥这样的存在，他对音音的信任不堪一击。
“没啥事，就是……没事。”战之雪决定不说，她看得出来，音音不想说。
“哦。”云流光坐下吃饭。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饭后，战之雪就跟着洛音回房了。
洛音关好门之后，才算暂时松了口气。
“音音，你的那个梦是春梦吗？”
洛音惊愕地看着她，她是怎么猜到的？
洛音深深吐了口气，还是没压抑住想 倾述的欲望。
这东西的属性，太要命了。
既然她无法抗拒，那只能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