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我的人鱼少爷,我马上回去见你。”时九喉咙痒痒的,扶额道。
“早点回来。”可怜而执拗,像是在对一个抛弃他的负心女说的。
时九嗯了一声,等着景止先挂了电话,黑沉沉的眼眸里酝酿着阴郁的情绪,手指动了动,她想事情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小动作。
宋南兮在旁边的房间里和各位经纪人们一起吃饭,收到了时九的信息,她提前回酒店,让宋南兮打个圆场。
宋南兮叹了口气,最近她也有点看不明白了,两年来朝夕相处的艺人到底在想什么?
难不成压迫久了,打算放飞自我了?
宋南兮去隔壁房间说了几句客套话,没想到几位都挺了然地说道,男朋友这么缠人也不好,是小奶狗吧。
“我们都知道,姐姐是要订婚了吧,浓情蜜意也可以理解。”古丽笑着说道,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样子。
可宋南兮并不懂啊!
“前辈这样被吃的死死的,将来说不定会影响事业呢。”闻越阴阳怪气地说道。
惯来置身事外,懒洋洋睡觉的季念冬反倒说道:“嫁入豪门,混吃等死难道不比在娱乐圈打拼舒服么?”
语不惊人死不休,季念冬这人在娱乐圈浑水摸鱼,还能鱼跃龙门,早就被怀疑过了。
他要么是身家背景非同寻常,身后有资本在运作,要么就是睡遍高层当鸭子的。
如此听来,季念冬肯定是知道内幕的,关于朱玑要嫁给谁。
宋南兮噎着了,拉了椅子坐了下来,“有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作为一无所知的经纪人,宋南兮现在慌得一批。
蹲在桌子底下睡了一觉的小黑探出头来,唉,我主人去哪了?它跳到了宋南兮的膝盖上,喵呜了一声。
时九回了酒店,直奔最高层,她按下门铃,片刻后,景止才开门。
一进门时九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轮椅上坐着一条人鱼,鱼尾还在甩动着,细碎的蓝色鳞片闪烁着光芒。
铂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膀上,衬衣下肌理分明,手指细长,指甲尖锐,像是锋利的手术刀。
是成年男人的身体,可下半身是条鱼尾,这就很让人苦恼了,情况似乎比之前是个小孩子身体更糟糕。
那时候,物种还是人啊。
但看着眼前这个委屈地看着她的景止,小心翼翼打量着她神情的景止,时九却说不出责备的话语。
时九关上了门,弯腰把景止抱了起来,鱼尾湿漉漉的,“亲爱的,你现在看起来,真好看。”
说着,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即便是变成了一条人鱼,他的唇瓣还是温暖的。
景止唇角绽开笑容,有意无意地蹭了蹭时九的脖颈,露出了尖牙,小而薄的舌头舔了舔,“小九…”
时九揉了揉景止的长发,把他放到了浴室的浴缸里,里面之前已经被景止放了海盐,现在已经接近了海水。
景止揽着时九的脖子不撒手,琥铂色的眼珠里面带着冰蓝色的光。
“我在。”时九弯下腰,把景止的身体往着浴缸里又放了放,她的头发被水沾湿,脸颊随即被一双手捧着,拉入了水里。
她的身体被一带,扑通一声掉到了浴缸里,挣扎着从浴缸里爬了出来,身上已经湿透了。
恶作剧的罪魁祸首还在歪着头看着她,看起来笨笨的。
时九叹了口气,坐在浴缸边缘,看着游来游去的人鱼。
她家聪明的景止,似乎变成了一条笨蛋鱼,但这条笨蛋鱼还会坐在轮椅上给她开门。
他大概是笨蛋鱼里,最聪明的那一条了。
时九用拖把把房间里溅的到处都是的水擦干净。
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浴袍。
她把景止的那些资料都收拾了起来,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打开的密码箱,里面还有好几根封好的试管,上面有一连串的代号。
时九也看不明白,只好先放在一边,去浴室看看景止。
她走到了浴缸旁边,往水面下看,铂金色的长发在水中弥漫开,如同流淌的星光璀璨。
蓝色的鱼尾摇曳生姿。
此时正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时九,时九觉得有点头疼,“生气了?”
“亲爱的。”他在水底下嘟哝道,一连串的泡泡浮了上来。
“亲爱的,生气了么?”时九轻声问道,伸出手指去碰了碰景止的脸颊。
刷的一下,时九的身上又被淋了一身水,鱼尾在浴缸里扑腾着。
“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人鱼放在这,我还不该让你等了那么久才回来…亲爱的。”
他在水底沉思了片刻,恢复了平静,从水面下伸出头来,指了指自己的绯红的唇。
时九看着景止,用尽了平生所有的温柔,揽着他的头发,给了一个吻。
“饿了么?要吃什么,童话故事里,也没说过人鱼吃什么。上半身是人,那消化系统是人的么?”时九思忖道。
又是扑腾一声,时九又被浇了个透心凉,又怎么不高兴了?
她伸手揉了揉景止的头发,怎么就变成长头发了。
景止一定又是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实验其实是成功了,他长大了,下半身也有了知觉,可他却变成了一条人鱼。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倒了一个,接下来就会压倒下一个,因果循环,一个接一个。
时九忍不住拉住了景止的手指,白皙修长的手指,一层细碎的鳞片包裹着手腕。
时九顿了顿,说道:“如果不是我说等你变回来,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在身上做实验,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
她的眼泪落在了人鱼的指尖上,有轻微的酥麻和暖意。
人鱼的眼睛闪闪发亮,他忽然低下头,在时九的手指上轻轻咬了一口。
尖锐的牙齿没入了手指,血液顺着牙齿滴滴答答地流淌了下来。
猩红的血液停在景止的唇角,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从前,你说我的血不好喝,是苦的,你还记得吗?”时九笑着说道,根本就没把手上的伤口放在心上。
反倒是景止伸出舌头舔了舔时九的手指,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痊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