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上的阮铃兰听着外头的响动,不顾头上的鲜血,跌跌撞撞下了车。
她摇晃了几下脑袋,拿着一杆枪对着别墅小院门口的齐桓就扫了过去,这枪火力威勐,打得听到震天枪声准备出来的马一阳等人,几乎没有办法出门。
齐桓见状,心中大骂,他一个翻滚躲在了铁门背后,想着沉珂已经到了近前,如果无人掩护,那就是二打一。
情况一下子紧急了起来,齐桓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手心哈了一口,直接朝着树上蹿去。
那边马一阳还惊魂未定,就瞧见齐桓整个人像是猴一样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待在树上趴定,来不及感觉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齐桓也不管能不能瞄准,对着那阮铃兰的方向打了过去。
他没有忘记,沉珂方才对他说的,他的任务是掩护。
齐桓这么一动,马一阳他们立即回过神来,小队都纷纷开始找有掩体的地方。
话分两头说,那厢阮铃兰打响第一枪,齐桓他们被重火力逼退进去,这边沉珂同阮敛芳,像是两头对峙的凶兽,虽然双方都知道对方在车的另外一侧,但是没有人随意的出手。
沉珂从车底给阮敛芳的那一枪,同时也提醒了他。
阮敛芳站在车头轮胎那里扫射,沉珂无法冒头,她也不能趴下,因为阮敛芳也有可能给她还上一枪。
而阮敛芳腿中了枪,这会儿躲到了后车轮那头,亦是丝毫不敢动弹。
这样一来,双方竟是僵持住了。
“彭!”沉珂竖起耳朵听着,齐桓从墙头射过来的这一枪,像是按动了继续播放键,沉珂快速动作起来。
她抓起一块小石头,朝着车尾丢去,整个人却是朝着车前头一滚,抬手朝着站在前轮处的阮敛芳开了枪。
那头的阮敛芳听到响动,朝着车尾后头开了一枪,然后又快速的坐了回来。
二人的枪几乎是同时响起,阮敛芳听到一个闷哼声,心中一喜,还以为沉珂中了枪。
却是听到身边一杆枪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他扭头一看,只见阮铃兰手鲜血淋漓的,显然已经中了弹。
阮铃兰腿一软往地上一坐,失去了她的重火力的压制,马一阳领着小队冲了出来。
阮敛芳暗道不妙,他看着阮敛芳掉落在一旁的枪,刚想要滚过去捡起,却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抵上了一把枪。
“阮敛芳,结束了。”
沉珂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在阮敛芳的耳边响起,他来不及说话,就瞧见沉珂一脚踢来,将他手中拿着的枪踢飞了出去。
趁着这个机会,马一阳等人立即围拢了过来,用枪指着二人。
沉珂的手铐之前已经用过了,马一阳见状,赶紧招呼人上前,将二人扣了起来。
枪声停了,夜晚一下子归于宁静。
……
等回到市局坐在审讯室里,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之前阮敛芳他们出逃,打伤了马一阳留下看守的警员,再加上姓阮的几人都有伤,这么一耽误费了很多时间。
马一阳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热络的跟沉珂说着话。
“那个地下通道可不止是地下通道,堪称是展览馆。法证在里头搜到了他们做实验的档桉数据,这下子简直就是铁证如山。”
马一阳说着,心中唏嘘不已。
“真是搞不懂这些变态的想法,阮家家大业便是一辈子不干活,那也是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甘山望还有阮敛芳杀的每一个人,他们都记录在册,作为实验的一部分,简直令人发指。”
之前看了南江那边的卷宗,当时只觉得毫无人性,但南江到底隔得很远,像是看电影一般隔了一层。等这回亲身经历,马一阳才真切的感觉到当中的恐怖之处。
“沉珂,你真的是太牛了!”
马一阳说着,这底下是心服口服。
人家姑娘不仅思维条理清晰,她还能分分钟就破桉,她不光能破桉,她还能打啊!
沉珂“哦”了一声,指了指其中一间审讯室的大门,“我想问阮敛芳。”
马一阳点了点头,“我去问阮敛芳,审讯室里有录像,我爸……咳咳,我们副局长在监控室里看着。”
沉珂接受了他善意的提醒,一眼就看穿了马一阳的想法,“放心,我很守规矩,从不殴打嫌疑人。”
马一阳露出了一抹微笑,你不是不殴打嫌疑人,就是啪啪啪开枪而已。
沉珂没有理会他,推门走进了阮敛芳所在的审讯室。
京都的审讯室同南江市局的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全国统一的标配。
阮铃兰的上包着纱布,嘴唇发白,整个人看上去的格外的憔悴,见到沉珂进来,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她,“二十年前,甘山望跟我说他在南江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实验对象,那就是你。”
“只不过那时候我们都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沉珂点了点头,“我也没有想到。毕竟在我预想中同仇人相见的场景是挫骨扬灰。”
“阮家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实验呢?阮敛芳本来有大好前程,可以站在阳光下继承整个阮氏,为什么身为他的母亲,你宁愿让他成为实验品,成为一辈子都见不得光的幽灵人。”
他们不光是拿那些被资助的孩子做实验,甚至连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都不放过。
虽然甘山望和阮敛芳才是动手杀人的人,可是沉珂觉得,这个关键还是在阮家上,在阮铃兰这里。
毕竟这个秘密不光是他们,整个阮氏的人都为之保守了几十年。
“你们制造出那么多连环杀人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阮铃兰认真的听着,面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松动。
当那个地下通道被找到的时候,当阮敛芳同甘山望出现在警方的视线中的时候,她便知道大势已经去了。
“不为什么,就是天时地利人和,我想做这件事,而这件事对阮家也有利,所以就做了。”
“人性本来就是恶的,那些天生恶种,即便是我们不对他们做实验,他们也一样会动手杀人,早晚而已。”
阮铃兰看着沉珂,有气无力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