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要往县长办公室打电话”?
刘乡长一脸懵逼地看着沈雪梅,这姑娘是租不到竹器厂气糊涂了?还是......
难不成这个漂亮的乡下姑娘还有啥来头?
周宇脸上全是狐疑,没听说贾文越家县政府有啥当官的呀!沈雪梅这是......?
“好,你打吧”。
懵逼归懵逼,刘乡长还是把电话给了沈雪梅,他想看看这个要往县长办公室打电话的姑娘,到底有啥后台?
嘟......嘟......嘟......
沈雪梅拨出一串号码后,电话筒那端传来一个男性很官方的声音,一听这声音,沈雪梅就知道是周县长的秘书小郑。
那天在一中门口,郑秘书跟在周县长身边,跟她说了不少话。
“您好!郑秘书,我是沈雪梅,有事想找周县长”。
电话筒这端,沈雪梅落落大方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沈雪梅?......?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周县长留给你电话号码的扁担女侠,你稍等一下,我一会儿给你打回去”。
等郑秘书电话的时候,刘乡长脸上的表情来了个360度大转弯:
“沈雪梅同志,你坐,坐下等电话”。
刘乡长一边给沈雪梅让座,一边态度和蔼地递给她一杯水。
周宇看着沈雪梅,好像不认识她了,老同学这个媳妇儿不简单呐!啥时候跟县长拉上关系了?
叮铃......叮铃......
电话响起,刘乡长连忙拿起听筒递给沈雪梅。
“沈雪梅同志,周县长正在开会,她让你明天来县政府找她,有什么事当面跟她说”。
郑秘书的声音很温和,不像开始那样官方了。
“谢谢您,郑秘书!我明天上午去可以吗”?
“可以,那就这样定下了,周县长很忙,你明天早点来”。
“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后,沈雪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要能见到周县长,她就有办法把竹器厂租下来。
“刘乡长,谢谢您,前几天麻烦您了!租竹器厂的事,不劳您费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到时候您给我开绿灯就行了”。
谢过刘乡长,沈雪梅施施然离开乡政府,有人想利用手中的权力给她下绊子,那好吧,那就各自斗法,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沈雪梅......沈雪梅同学,你等等”。
周宇追上沈雪梅:“你啥时候认识周县长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老同学的媳妇儿啥时候变得这么牛逼了?周宇摸着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
“我也忘了啥时候,机缘巧合吧”。
沈雪梅笑笑。
她很想告诉周宇,机会来了就要毫不客气地抓住,她认识周乡长,除了机缘巧合,还有她的刻意主动。
如果那天在一中门口,她不主动推销自己,通过拉老乡关系让周县长产生亲近感,周县长也许不可能让郑秘书给她留电话,更不会让她有困难就去县政府找自己。
可是话到嘴边,沈雪梅又咽了回去,交浅言深,是她上辈子就不喜欢做的事,更何况,她不是原主,和周宇的关系没有那么近。
“周宇,谢谢你的帮助,我先走了,明天我去见周县长,就把租竹器厂的事告诉她,听听她的意见。别看这件事有人使绊子,能不能租下来,还说不定呢”!
沈雪梅满脸自信地看着周宇。
“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沈雪梅同学”!
看着老同学的媳妇儿,周宇喉结抖动,小心脏“咚咚”地跳了两下。
......
第二天上午,沈雪梅被郑秘书领着走进县长办公室时,周若男一看见她,就亲切地打招呼:
“沈雪梅同志,我们又见面了,如果我不邀请你,你是不可能来找我的,是吧?来来来,快坐,说说看,遇到什么困难了”?
人与人的不同就在于,有些人当了干部,哪怕是再小的官,也会觉得比别人高出一等,他最喜欢做的,就是用强权和阴谋欺压别人。
在这些人心里,普通老百姓嘛,一没有背景,二没有人脉,胳膊肘还能扭过大腿?
而有些人,即便当了再大的官,也从不认为自己比老百姓高级。在他们心里,当官不给民做主,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周若男就是个爱为民做主的父母官,她看着沈雪梅,脸上露出慈母笑。
眼前的姑娘,不仅漂亮的让人赏心悦目,还聪明有头脑,乖巧会来事,她不知不觉间对这个姑娘生出一种子侄般的好感。
“沈雪梅同志,有什么困难就赶紧对领导说,领导下午还有会议”。
看沈雪梅傻坐着不开口说话,郑秘书在一旁提醒她。
“不急,让她慢慢说,你先忙别的去吧”。
周若男以为郑秘书在,有些话沈雪梅不好意思开口,便打发走了他。
“沈雪梅同志,你这次遇到的困难肯定不小吧?要不肯定不会给小郑打电话,说给我听听,是什么难事”?
周县长脸上的笑很和蔼。
“是这样的,周县长,我已经不做油炸地瓜干买卖,转行做竹编生意了,因为场地太小,编出来的产品一直满足不了市场需求,所以,想把我们乡闲置着的竹器厂租下来,多雇些工人扩大编织规模”。
“可乡政府向乡镇企业局请示,能不能把竹器厂租给我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却被卡了下来。我扩大经营的心情急切,就想起来麻烦您了”。
沈雪梅明明知道赵显亮卡她的原因,但她不想在周县长面前说破,没有证据的事随便说出口,会影响县长大人对自己的看法。
“你想租乡里的竹器厂”?
周若男听完沈雪梅的话,一边在办公室踱步,一边陷入沉思。
县长大人沉思不语,沈雪梅在背后又加了一把火:
“周县长,现阶段农村很多乡镇和村庄都有不少闲置厂房,就连我们大官庄村都有个闲置多年的竹编作坊,这些厂房或者作坊闲置久了,是一种很大的经济损失,如果租给个人利用起来,不仅能增加政府收入,还会帮政府解决劳动力问题”。
看周县长一直在沉思,沈雪梅停顿了一下,继续发表她的看法:
“虽然国家一再强调让”经济归位,把农村搞活”,可经济体制改革已经由农村转向城市了,农村有若干东西其实并没搞活,不把该利用的东西利用起来,不仅是一种经济损失,还是一种资源浪费”。
沈雪梅并不是想在县长面前高谈阔论,她是觉得有些话不说出来,对不起县长大人对自己的赏识和厚爱。
周县长作为一县的父母官,她就是再勤政爱民,也不可能做到事事亲力亲为,事必躬亲,有些事她听到的,很有可能与事实不符。
所以,沈雪梅索性把自己知道看到的,一股脑儿说给她听。
沈雪梅的“高谈阔论”,让周若男对她刮目相看——这姑娘不仅聪明有头脑,还真诚坦率,敢讲实话,是个不错的人才!
周县长把郑秘书叫了进来:
“小郑,你把长治乡那个竹器厂的事搞清楚,再和乡镇企业局沟通一下,弄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把竹器厂租给沈雪梅同志”?
周县长办事向来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
郑秘书离开后,沈雪梅紧跟着起身告辞:
“我的事麻烦您了周县长,谢谢您的关心,您那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80年代不同于网络发达的后世,想查点东西在电脑上一扒拉就出来了,郑秘书要把事情弄明白,需要一点时间。
沈雪梅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郑秘书的消息。
沈雪梅要告辞,周若男紧紧拉着她的手:
“去食堂吃了午饭再走吧,一会儿让郑秘书带你去,听你这个丫头说话,让我对一些问题有了新的认识和看法,有时间可以通过郑秘书常来找我,我很愿意和你聊天”!
周县长拍了拍沈雪梅的手:
“你的事别着急,等郑秘书弄明白了,会给你个满意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