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姑娘在昨日为他送来了一叠被子,虽然他没用上,但也算是一桩不大不小的因果。
如今身怀六道宝鉴,周玄对于因果这个概念尤为看重,而他也发现那小姑娘的体质不太好,似乎先天有缺。
那一缕真元,源于《太一经》,进入小姑娘体内之后,会在运行一个小周天自行消散。或许不会做到逆天改命,但多多少少能够改善她的体质。
……
云层之中,周玄驾着遁空梭往镇魔城赶,途中见到一些距离不算太远的因果光球,便顺手过去清算一下。
一边飞一边复盘这一次的巡天之行,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涅盘火莲教……三劫魂幡……”
“等等!”
“那个赤烧护法,本来只是一个幽魂,是被那个叫‘冥罗’的存在赋予天鬼躯后才变成的天邪鬼。”
“根据六道宝鉴所说,它所做的事情里,勾魂摄魄只是其中一环,除此之外还有吞噬血肉和暗害修行者的事情……”
“五年前,它才加入的涅盘火莲教……”
“五年前?那不就是毗蓝母仙教被灭的时间吗?”
“时间吻合了!三劫魂幡绝对就在涅盘火莲教中了,至于那个冥罗……”
周玄想到了那一只干枯的手掌,五年前就硬抗两道破邪符带走三劫魂幡,难道就是那冥罗的手?
“如果那真的是冥罗的话,三劫魂幡会不会只是他的一件兵器?”
“那他该是什么修为?”周玄感觉自己触及了不可说的隐秘。
仙朝、游神、道人、僧人、天师……
这个妖魔横行的世界看来远没有他所见到的如此简单,这南云洲中隐藏的秘密,或许只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
“嘶……这个世界太危险了!”周玄哆嗦了一下,感觉天地之间布满了危机!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有所感应,登时以隔垣洞见顺着感觉看去。
只见此去百里之处,一座笔锋冲天而去,贯入云中。
大片人道金光与阴森的魔道黑气翻滚冲刷,宛如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搅拌一杯巧克力味的圣代。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人道金光就变得像是接触不良的电灯泡一样烁灭不定了起来,好似随时都会熄灭。
“有正道修士即将惨死邪魔之手?”周玄手腕一翻,果断取出巡天鉴,将发现邪魔踪迹的事情光速上报。
做完了这些,他便抽身离去,但刚一转身,隔垣洞见就好巧不巧地跨越百里之遥,直接看到了其中正发生的一切……
只见一个浑身笼罩在人道金光里的老道士,正拼尽一切力量与一头散发着滔天魔气的黑色犀牛对攻。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掩埋在滚石里,再远处则是一艘飞舟的残骸。
从那老道人身上的伤势来看,显然也撑不了多久了。
周玄犹豫了那么一瞬。
然后,一咬牙,冲了过去。
百里之遥,在遁空梭的极速下很快就过去了。
当他距离那笔锋不足一千丈时,不周终于锁定住了那黑色犀牛妖的气机。
“去!”
心念一动,不周如流星般掠出,千丈距离眨眼之间便突破了。
那黑色犀牛浑然大惊,从它感应到不周出现到它露出惊容,不过一瞬之间!
“何方神……”
“乓!!”
金光突面,黑色犀牛爆出一声闷哼,额前犀角断裂,倒飞出十余丈远,重重地砸在了山壁之中,一身生机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消散。
随后,无数光点从其体内飘散出来,化作一个因果光团。不周棒身一圈,带着因果光团消失在了天边。
突然发生的一切,让老道人始料未及,甚至直到那黑色犀牛被当场击杀了,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多……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老道人跪倒在地,扯着嘶哑的嗓子高呼,但随即又咳出了几口鲜血,面色一白,倒在了地上。
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只聚着一口精气与釜金龙犀搏杀,如今得见釜金龙犀被消灭,一口气泄掉,人也半只脚踏入了黄泉。
千丈之外,六道宝鉴吸收因果光团,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
“釜金龙犀,本为南疆妖兽,为净空寺苦提罗汉降伏后,成为其座下骑兽,受佛光熏陶,妖性日益削弱……”
“一千三百年前苦提罗汉圆寂,此兽妖性反扑,吞噬罗汉舍利,嗜血炼魂,破佛入魔,化为妖魔……”
“时至此,游走于大夏仙朝南部诸洲,行踪不定,以吞噬生灵修行……”
“于南云洲卿平山为周玄所杀,收归地狱道。”
“清算釜金龙犀之因果,奖励:道行五十年、釜金龙犀内丹一颗、复还丹两粒。”
“复还丹?”周玄愣了一下。
“复还丹,一口气在,还复生机。”六道宝鉴声音实时响起。
“嘶……”周玄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时候奖励两颗血药,意义不言而喻了!
周玄深吸了一口气,将复生丹好好安置在丹田之中,心念一动,取出了两颗生血丹。
“复还丹这个东西,一粒下去直接满血……还是我自己留着吧!”
“所幸多年来靠奖励积累了不少疗伤药,这生血丹,虽然不具备大造化,但养伤保命却也足够了。”
周玄手握两粒生血丹,驾着遁空梭以一种“抵达山峰前老道人还不会飞升”的速度,徐徐降落到了狼藉的战场中。
“你是……巡天……使?”老道人的视线已经一些模糊了,但隐约可以判断出周玄的身份,当即努力地说道,“我徒儿……我徒儿他……还有一口气……在……你,你速速……带他去天师府……还……还有得救……”
周玄心中瞬间对老道人油然而生一抹敬意,旋即将一粒生血丹服入了老道人的口中,道:“老先生莫急,服下丹药后先歇息吧,你徒儿不会有事的。”
接着,便不等老道人再多说什么,去到另一边,将剩下那粒生血丹为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健硕青年服下。
做完了这些,他便寻了一块石头坐下,静静地等候着老道人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