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明媚的阳光带着淡淡的温暖,透过窗棱投射在安静的屋内。
迎着光线看过去,隐约可见浮动的灰尘在其中摇曳,给人一种朦胧的美。
陆云斜靠在床榻上,看起来像是在闭目养神。
但其实不是。
他正在慢慢的记忆长生种的修炼功法。
从红沙林回来以后,他便被师父强制性的安排在了这屋子里,要求必须把所有的伤势都养好,才能出门。
那些伤口,根本都没有什么大碍。
都是他为了掩人耳目,自己用魔人的刀割出来的,看起来血淋淋的,并不伤筋动骨。
不影响任何事情的。
但既然师父下了命令,自己还是要照办的。
自己可是千载难逢的好弟子!
怎么能不听话?
“起涌泉,过极脉,通长生……”
脑海中默念着长生种的功法,不断的熟悉着,但陆云却并没贸然尝试。
长生种功法开篇便讲明了,功法虽然厉害,但修炼之时最忌惮打扰,一旦受到打扰分身,很容易走火入魔。
这两日自己卧床养伤,花宛如可是来的相当频繁。
还是等等。
“师兄!”
果不其然,刚将这功法默念了一遍,门外便是传来了师妹有些急促的声音。
然后屋门被推开,那道依旧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少女,便是冲了进来。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似乎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陆云收敛心神,笑着问道。
“大好事。”
花宛如冲到了陆云的身边,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脸蛋儿上浮动着掩饰不住的笑,道,
“我突破了,我突破了,我进入觉醒境界了。”
“那还不错啊,才用了两月有余,说明你的天赋也是可以的。”
陆云笑着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嗯,嗯。”
花宛如也用力的点了点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涌动着兴奋,以及期待,道,
“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和师兄一起修炼了。”
“对了,外面情况现在怎么样?”
陆云并不想在突破觉醒这件小事上和这个傻丫头多聊,一边轻轻的揉捏着那柔软而细嫩的小手,一边问道,
“都两天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
陆云所问的消息,自然是关于沈凉生以及白温玉的。
他原本的计划里,这两个人被杀的消息传出去,肯定会让沈家和白家震动,甚至整个长安城都会惊动。
但是,这都两天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陆云实在是有些好奇。
所以,特意嘱咐花宛如出去打探打探。
他当然不是指明了让花宛如打探沈凉生和白温玉的消息,而是变了个说法,让她打探红沙林比试的结果。
这样,自然也能引出沈凉生和白温玉。
“这个啊……”
花宛如正享受着陆云那大手摩挲自己小手的粗糙触感,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的抿住了嘴唇儿,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没打听啊?”
陆云叹了口气。
“不是,不是。”
花宛如急忙解释道,
“我打听了,但是……我什么也没有打听到。”
“我因为整个震雷宫的上层,都好像对这次红沙林的事情给封闭了起来,最近上面的人也基本不露面,一点儿消息都没传出来。”
“所以……师兄你不要生气啊,我真的很努力去打听了,但是……”
“好啦好啦,师兄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生你的气。”
陆云一脸春风和煦的摸了摸那张有些紧绷的脸颊,还轻轻的捏了捏。
不过,他心里却是更加的好奇了。
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这就有些奇怪了。
“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又或者说是,沈家和白家不想暴露两位大天才被杀的消息,故意隐瞒?”
陆云心里盘算起来。
“师兄啊,你说,你干嘛这么拼命,非得去红沙林啊。”
“你看你这些伤势,还有常雨那件事,多么危险啊……你能不能听我一句,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啊?我……”
花宛如见着陆云沉默,眉宇微微的皱了起来,一边将脸蛋儿贴在了陆云的胸口,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一边小声的道,
“我真的很担心师兄,我害怕……”
说到这里,花宛如的眼睛发红,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了下来。
滴在了陆云的胸口上。
然后,缓缓的渗透到了那衣服里,落在了胸口。
“师妹。”
陆云微笑着,将后者的下巴拖了起来,他柔情似水,深沉的道,
“我也怕!”
“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要害怕,也要勇敢向前。”
“一个是为了荣誉。”
“一个是为了咱们云尚殿。”
“你看看,三极六元殿里,咱们云尚殿是最差的,大师兄又死了,二师兄又叛逃了,真的是风雨飘摇啊。”
“如果我这时候再不做些什么,师父怎么面对其他那几位殿主?”
“师父对咱们那么好,咱们,就算是豁出去这条性命,也得给师父把脸挣回来。”
“哦。”
花宛如眨了眨眼睛,眼瞳里的崇拜和那种炙热,也是更加的浓郁。
而随着这般的被深情注视,那脸颊也不自觉间涌上了红晕。
“哎。”
屋外,站着的便是徐明礼。
陆云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他并不知道陆云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出现,而这些话,也其实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他只是,单纯的以为这些话是陆云的肺腑之言。
他被感动的,无以复加。
能够遇到这个弟子,真的是此生最大的幸运了。
轻轻的揉了揉眼睛,尽量的深呼吸,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下来,然后,他往前两步,轻轻的敲响了屋门,
“徒儿,你醒着吗?为师过来,要带你去雷技场,红沙林的比试名次排出来了,上面要求所有的人都必须到场参加。”
“啊……”
屋子里传出了一阵紧张而且窘迫的惊呼,紧接着便是有些慌乱的声音传出。
徐明礼猜到自己的两个弟子,可能在做些什么事情。
他笑了笑,也没有急着进去。
稍许,那屋门缓缓的被人从里面拽开了,露出了花宛如那张红的不像样儿的娇媚脸蛋儿。
“师……师父……”
花宛如心脏怦怦跳,紧张的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那扶着屋门的手,还在轻轻的颤抖。
“嗯。”
徐明礼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微微颔首,便是径直走进了屋子。
花宛如抿着嘴唇儿,那眼睛里的娇羞,更是要滴出来了。
“师父。”
陆云见徐明礼走进,撑着身子,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徒儿见过师父。”
然后,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