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自己受的打击已经够大了,可是现在看见刚刚还对自己高高在上贬低的君玉儿也瞬间跌落神坛的样子,居然感受到了几分快意。
此刻她更是肆无忌惮地嘲讽着君玉儿。
狂什么呢?
现在不过也是跟她一样的下场,集团、钱财、不动产还有声望,她一样都没有了。
甚至可能因为“窃取”华国的香料秘方而直接将整个身家赔进去并且还要负债。
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君玉儿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秦音静静看着她们狗咬狗。
在君玉儿挑衅自己后,从铃兰国际香氛商会开始之前,她就很清楚,如果跟之前一样用常规的手段用实力碾压了君玉儿,以君玉儿的狡猾程度,她也不会轻易把秦苏的下落告诉他们的。
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秦家人表现得越在意秦苏,君玉儿手中握住的筹码就越重,她也会更加变本加厉和肆无忌惮。
所以,这场香氛商会,即便她赢了君玉儿,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那么她就没必要非得跟她比什么调香实力的高低。
在筹备的这一两天里。
秦音让周行将君玉儿彻查了一遍,跟墨亦琛关起门来将她能够被外界查到的生平都捋了一遍。
除了君玉儿在MUI所独创的香氛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过争议,只是被一股不明势力给压了下去。
此外,最奇怪的就是,她跟墨亦琛皆发现君玉儿在近北洋靠近公海的海域花大价钱买了一座根本不适应旅游度假的岛屿。
而且,这座岛屿是以君玉儿的名义买的,时间却是在七年前,七年前的君玉儿还没有成为全球闻名的“香氛女王”。
更没有接受MUI,她哪里拿得出八十亿的资金?
即便是君雨薇,她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科研工作者,也拿不出这样庞大的一笔钱。
这笔钱的来历,他们那边查不出来。
但光是这一句查不出。
就直接可以断定,君玉儿那个不为人知的“父亲”身份地位得有多神秘特殊了。
是以,这一天,秦音便故意拿准了君玉儿在乎的一切。
MUI集团的裁决?
香氛女王的称号?
引以为傲的资产?
她一环扣一环地让它们都在君玉儿的面前亲自破碎,刺激她,刺激她亮出底牌。
刺激她走到了绝路不得不去求助那个所谓身份神秘至极的“父亲”。
可以说,在君玉儿提出打赌之后。
这一场铃兰国际香氛商会,就是一台为她而搭台子的大戏。
在沙特A国的地盘,秦音想做任何事都如有神助。
于是,君玉儿果然崩溃了。
她走投无路,如一只自认为猛虎,实则只是一只小老鼠地闯入了关满了豹猫的笼子里。
开局,她就注定一无所有。
只是这场戏外人看得津津有味,君玉儿本身却已经被折磨到崩溃、绝望。
“君玉儿,被踩在脚底的滋味不好受吧?被嘲讽见不得光的身份很难受吧?”
“怎么哭了呢?快擦擦眼泪,从前你跟君棠月不就最爱这样对我吗?”
“我当时可都没有哭呢。”
秦音语气温柔,杏眸微眯,好似一个关心妹妹的大姐姐似的拍了拍君玉儿的后脑勺。
可君玉儿被她随便一碰,都感觉浑身如过电似的惊恐。
头皮发麻。
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她到底是个从商的聪明人,在自己突然说出那个男人秦音了然又得逞的恶劣表情就让君玉儿蓦然回过味儿来了。
君玉儿眼底席卷而过惊涛骇浪。
难以置信地仰起脑袋盯着秦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脖子上的压力被松开,她终于能撑起身子半坐起来,一口气差点呼吸不上来:
“秦……秦音,你故意的?”
(
“从头到尾你都没跟我香氛比赛,因为你根本就没打算过与我比试调香!!”
君玉儿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一场谎言的漩涡。
她以为掌控者是自己,实则游戏规则早就已经落到了秦音的手里。
“君玉儿,看来你还不算太蠢。”
“可惜,晚了呢。”
“你发出的求助讯号已经过去很久了吧,让我来给你算算,平时那个人会多久就联系你,现在又有多久没有音讯?”
“君玉儿,你是被那个人抛弃了吗?”
秦音轻笑,她笑起来很漂亮,酒窝漾出勾人的甜蜜滋味。
但,君玉儿却只看到了那其中的恶劣绝狠。
“不,不可能。”
“秦音你休想通过我找到秦苏,这辈子也别想。”
虽说君玉儿还想努力保持镇定,可她也很清楚自己已经发出讯号那么久了。
即便那个人他自己不会来,可他的代理人安德塞一定会派人出现。
为她解决眼前的困窘。
但,时间已经过去甚至一两个小时了,她什么都没有等到。
只眼睁睁看了舅舅跟林妈那点腌臜事拖延了时间。
拖……拖延时间?
君玉儿忍不住又瞪大了眼,难道连舅舅跟林妈以及米娅的事情,也是秦音故意布局做的?
舅舅,舅舅君哲松可是她的亲爹啊。
她居然连自己的亲爹都设计!!
这种女孩儿,难怪会被君家一家人嫌弃,大家都只疼棠棠一个人。
秦音,根本不配得到亲情。
“没关系的君总,找不到秦苏一天,我就剁下你的一根手指放进盒子里寄去瑞士研究所,君雨薇那么疼你,你说只给她一根手指的话,她能不能认出这是她最疼爱的女儿的手指呢?”
秦音继续温柔开口,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哄小孩儿的柔糯。
可惜,再温柔的语调。
落在君玉儿的耳朵里,皆如地狱恶鬼的魔音。
“秦音,你疯了?”
“你简直太疯了,这里不是无人区,你想私自囚禁我,眼里还有法律吗?”
这一刻,君玉儿无比感激这个世界上还有法律的存在。
可以约束人疯狂毫无理智的行为。
而她曾经作为权力的受益者,是从来看不上法律的。
而现在,她居然可悲地发现,自己想要保命的底线,居然是法律给她的。
秦音低眸,好似在观察她的手指有多匀称好看。
“君小姐,一根一根寄给君雨薇她倒的确容易认不出来,不如来个齐根的?”
“瞧,米娅的手就是我动刀的呢,我的手术刀可锋利了,保证伤口整齐利落,也就是血会溅得比较高而已呢。”
秦音俯身,一边温柔地在君玉儿的耳边缓缓道,一边引导她看向米娅那只残了的手。
“全过程我记得你看过啊。”
“想来,有心理准备了应该会更容易接受才对吧。”
见君玉儿瑟瑟发抖,秦音乘胜追击。
果然,本来就破防的君玉儿彻底被吓哭了。
“不,我不要那样。”
“秦……秦苏在H国,我只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她在H国一处私人医院里浑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
“第二次,是在一处基地,我也不清楚位置,她穿着一件白大褂,眉眼很温柔但没什么感情的样子,突然超我笑笑,问我是不是她的女儿……她在找她的女儿很久了。”
“我只知道这些,秦音你放过我吧。”
“我真的真的只知道这些了……”
秦音听完,却是忍不住歪了歪脑袋。
秦苏问君玉儿是不是她的女儿?
她问的是谁呢。
是目前他们所知的夭折的那位,还是……她有了别的女儿?
法赫曼眼神一黯,他朝早就准备好了的秦肆和秦谟使了个眼神:
“拎上君玉儿,我们现在就去H国。”
秦苏,他的妻子。
不管她再找哪个女儿,或者离开自己有了新的人生他也无所谓。
在这个世界上,在他们被迫分别的接近三十年的岁月里,他只想找到她,确定她的安全。
他只想亲自看到,他的妻子还活着。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