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十分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叶公公,旋即登上銮驾。
銮驾前,皇帝侧头,并不看夜翊珩:「阿珩,你身为太子,肃清宫里的逆贼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父皇。」
夜翊珩拱手,眼纱下的俊眸冷冷注视皇帝坐着銮驾离去。
在冷宫站立片刻,夜翊珩回到贤德殿。
脚步刚刚跨入,便听得黎语颜对黎煜烨道:「大哥,殿下之前背上一处剑伤,两个箭眼,你帮我在此人身上复刻上去。」
说话时,两只小手比划着剑伤的长度。
「这好办。」黎煜烨颔首,侧头命高原与米欣荣,「把他衣服扒了。」
高原与米欣荣领命,三下两下地就将夜高钧的衣服扒去。
夜高钧目眦欲裂地吼道:「本王是皇子,黎煜烨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如此对我」
「连我妹妹也敢通缉,夜高钧你的胆是谁借你的」
黎煜烨轻蔑笑了,亲自提剑,挥剑一劈……
剑鸣声响起的刹那,夜高钧斜跨背部的刀口子乍然豁开,鲜血登时渗出。
被高原与米欣荣控制着的夜高钧双手紧握,嘴里不停嚣张地辱骂。
黎煜烨恍若未闻,大手攥住一支箭,猛地举起扎入夜高钧背部。
夜高钧口吐鲜血,正要再次喝骂,黎煜烨将箭羽拔出,将带出的血肉摔到夜高钧面上。
「你的胆倒是肥啊,还敢囚禁夜玖。」
话落,再次将箭羽刺入夜高钧的背部。
旋即侧头问黎语颜:「妹妹,你看伤口漂亮么」
「漂亮,大哥制的伤口漂亮。」黎语颜展颜一笑,俯身看向夜高钧,「夜家男子的皮相都不错,不过你比太子殿下差远了,这一样的伤口在你背上,远不够殿下身上好看。」
「黎语颜,你这个疯女人!」
夜高钧口含鲜血吐将出去,正要喷到黎语颜时,夜翊珩一个瞬移,拥着她移开两步远。
就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妩媚又不失爽利的女声:「六哥,黎世子,阿颜!」
黎语颜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入目是夜玖,她正由宫女推着轮椅过来。
「阿玖!」
黎语颜快步过去,从宫女手中推过轮椅。
夜玖仰头看了看她,而后目光扫过夜翊珩,最后紧紧盯在黎煜烨面上:「世子方才替我出气,我好开心!」
适才在墙外听了,听到黎煜烨提到自己,她心里的雀跃像是要飞腾出来。
黎煜烨拧眉沉声:「此地血呼啦撒的,快走。」
夜翊珩侧头对流云与吟霜道:「把公主与郡主先送出宫外去。」
「对。」黎煜烨同意,抬手指了指,「高原派一队人护送公主与郡主,送去王府。」
黎语颜:「殿下,大哥,我要在此地看着你们。」
夜翊珩拥住她的身子,在她额头轻啄一下:「听话,此刻要肃清逆贼,你与阿玖先回王府。」
黎语颜木在原地,这个环境下,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她额头!
夜玖见状,咯咯地笑开:「黎世子若也亲我一下,我定比阿颜还听话。」
「滚!」黎煜烨的脸沉得犹如锅底,「你再说一句,就别去王府,直接回你的星宁殿去。」
夜玖摇头,拉了拉黎语颜的手,用口型说:「走,咱们快走。」
两人在流云等人的护送下,离开贤德殿。
殿内,夜翊珩与黎煜烨各坐了一把交椅。
夜高钧忍受不了疼痛,喷着血沫厉喝:「要杀要剐,请给个痛快!」
夜翊珩将眼前的白纱摘下,冷冷道:「三哥别急,孤的人制作人皮灯笼手速很快,你忍忍就好。」
夜高钧惊愕不已:「夜翊珩,你能瞧得见」
「是,能清楚瞧见三哥如何变成灯笼。」
夜翊珩笑了,笑得光华尽显,睥睨天下。
他笑着动了动修长如白玉的手指,身后跟着的暗卫旋即上前,将匕首对准了夜高钧的后背……
不多时,刚出贤德殿不远的黎语颜与夜玖便听到刺破九霄的尖叫声。
只一日,黎煜烨与夜翊珩以雷霆手腕肃清了夜高钧私兵,投降的私兵连夜流放去往蛮荒之地,肮脏的皇宫亦被清洗了干净。
待到深夜,雪花飞扬,京城笼罩在一片雪白之中,好似一切恢复到宁静祥和时候,殊不知,未知的暗潮将涌动得越发激烈。
对于黎煜烨的六千精兵,夜翊珩专门在京郊指了一块地作为营地,供他们日常操练。
处理好这些事务,两人回到在京的镇北王府时,已是第二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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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来,黎语颜没见到黎煜烨,遂问身旁之人:「世子呢」
下人恭敬道:「世子与太子殿下一早进宫上早朝去了。」
「太子殿下怎么也住咱们王府」
「据说东宫很久没打扫了,暂时住在王府里。」
黎语颜又问:「九公主还没起吗」
下人摇头:「没有,昨夜等世子等得太晚,公主睡下时已是凌晨,这会子还睡着。」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黎语颜的话语刚落,宫里便来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皇帝再度将她赐婚给夜翊珩为太子妃。
此次接旨,黎语颜面上颇为平静,但不可控制地,心里起了不小的涟漪。
赐婚如此迅速,某人做了什么
此刻的宫里。
皇帝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肯定了太子夜翊珩与镇北王世子黎煜烨的功绩,当场指出废太子一事子虚乌有,并将北岚郡主赐婚太子夜翊珩的消息昭告天下。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一阵诡异的安静过后,文武百官齐声恭贺:「恭喜太子殿下,恭喜黎世子!」
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昨夜三皇子的尸身被制成人皮灯笼,点在了他的府邸,这般手段,太子殿下与黎世子是否该解释解释」
黎煜烨喝问:「如何解释」
那人道:「太子殿下是天晟储君,理应忧国忧民,心怀仁爱。于兄弟之间,更应该兄友弟恭,不该如此对待三皇子!」
夜翊珩淡淡开口:「孤眼睛瞧不见,三哥以身试法,他自愿点了灯笼,替孤照亮眼前,好看清有哪些人是真的忠心于天晟,又有哪些人在阳奉阴违。」
闻言,有不少已经明里暗里站队到夜高钧身旁的大臣吓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