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翊珩眼风一扫。
松果为难地盯着纸包内的两块桃干,一块稍微大些,一块相对小些。
他是给殿下吃大一点的,还是小一点的
就这时,姜乐成急步进来。
松果深吸一口气,还是给殿下小一些的吧,反正纸包着,殿下瞧不见两块桃干的大小。
就在松果慢吞吞地将桃干递过去时,姜乐成正好走到近前。
他一把抓过桃干丢进嘴里,咀嚼几番,眼睛一亮:「真好吃,还有吗」
夜翊珩冷眸睨向姜乐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真想刀了这厮!
见状,松果连忙将剩下那块也塞进嘴里,差点连纸也咬了进去,囫囵咀嚼后梗着脖子吞下。
偏生姜乐成什么都不知,只对着夜翊珩说:「殿下如此看臣,臣诚惶诚恐,莫非臣近来做错了什么」
他近来可没什么任务,能做错什么
夜翊珩淡淡道:「这段时日你歇够了,该为孤做事了。」
姜乐成心神一凛,作揖道:「臣正是来讨事情做的,还请殿下示下!」
「宁远侯府背后的裙带关系你去梳理下,宁远侯父子的罪证你负责整理,这两点你从陌尘若风处可得部分信息。」
「是,殿下!」
「郑丞相府与夜震宇联盟线有无突破口;虞昊穹挖煤挖得如何了,北凉那边是何态度;对了,暗中查一查夜拾如今什么情况。」
姜乐成傻眼:「殿下,后头这些任务也是给臣的」
夜翊珩淡漠道:「嫌不够」
「够,够,太够了!」姜乐成笑得愁眉苦脸。
殿下一下子给他如此数量的任务,是他歇息太久之故么
松果全程神情严肃,生怕太子殿下这生气的风刮到自个的头上。
夜翊珩不想再看到姜乐成,拿了本册子翻看,冷声道:「还不滚」
「是,殿下!臣滚,臣立刻马上滚!」
姜乐成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是哪里惹太子不快了,遂拉了一把松果。
两人来到小楼外,姜乐成问:「是我来的时候不对」
殿下怎有这般火气
松果叹息:「你把太子妃做的桃干吃了,那是我要给殿下的。」
「那再问太子妃要便是。」
「太子妃回娘家了,没她的准许,谁都不准去偷吃。方才我这就两块,被你抢了一块,殿下能不气么」
「我去外头买,殿下想吃多少都有。」姜乐成说着就要走。
松果拉住他:「你傻啊,殿下素来不喜吃蜜饯甜食,他只是想吃太子妃做的东西而已!」
姜乐成用力拍了一下自个的手与嘴:「是我不该!」
一块桃肉干的债,他得做好些事才能偿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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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颜在镇北王府陪黎煜景用完膳才回了东宫。
看她回来,春柳抱了个罐子禀告今日晒制成果。
黎语颜听后,从罐里取了一块尝了:「已经晒得差不多了,明儿再晒一日,可储存得久一些。」
春柳称是。
松果笑着进来:「太子妃您总算回来了!」
黎语颜瞧他一眼:「殿下呢」
松果答:「还在书房,听暗卫们汇报消息。」
「哦。」黎语颜应了一声,示意春柳将罐子放去库房。
松果连忙拦住春柳,对黎语颜道:「太子妃,小奴是来讨要桃干的。」
春柳略有不快:「还没完全晒好,你怎么这般嘴馋」
松果讨好地笑:「是小奴帮殿下来讨要的。」
黎语颜哼声:「我看殿下并不喜欢吃,他不想吃,我身旁之人多的是想吃的。」
松果急忙解释:「殿下素来不喜吃这种蜜饯,上回喝治眼苦药时,他宁可苦,也不吃蜜饯。」
一旁的妙竹剜了松果一眼,没好气地问:「那你怎么还来讨要」
「殿下总觉得蜜饯是女子吃的,如今太子妃做的桃干,他就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喜欢吃。」松果补充,「其实是殿下喜欢吃太子妃做的吃食。」
闻言,黎语颜的心情忽然就好了点。
「晒了两天,差不多也算成了,你先给殿下带点过去。」说着,她取来一只琉璃瓶装了桃干,「这是给殿下的,放在书房桌上,取拿方便。」她又拿牛皮纸包了一包递给松果,「这是给你的。」
松果欢天喜地地接过琉璃瓶与纸包,躬身:「谢过太子妃殿下!」
言罢,撒开腿跑往小楼。
书房内,夜翊珩听完暗卫们的禀报,挥退他们。
松果将纸包揣到怀里,双手奉上琉璃瓶。
夜翊珩亲自打开瓶子,取了一块桃干细细品味。
得知是松果特意讨来的,又看到某女特意给他装的好看琉璃瓶,他漂亮的唇角扬起。
松果见他面色缓和不少,便趁机说:「太子妃在王府用完膳回来的,二公子独自在府中,确实孤单,殿下不会怪罪太子妃在王府用了膳才回吧」
要知道太子殿下从姜乐成来的那会开始,面色便很冷沉,直到晚膳时,发现只他一人用膳,便更沉了些。
此刻难得有了笑意。
夜翊珩反问:「孤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松果唇角一抖:「殿下最大方了!」
夜翊珩将琉璃瓶放在书案最显眼的位置,瞧得舒服了,便将今日新得到的消息整了整,旋即起身回寝宫。
回到房中,他看到黎语颜正坐在梳妆台前,由春柳夏桃服侍着除去头上饰物。
两位婢女看他进来,齐齐福礼。
夜翊珩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春柳夏桃悄声离开。
男人踱步至黎语颜身后,亲手帮她将发簪取下:「二舅哥只说让你回去一趟,怎地就让你这么晚归留孤独自在东宫用膳……」
「殿下怎么如此小心眼」黎语颜瞧了一眼镜子中某人的身影,「我二哥每日管理精兵,王府只他一人,我作为妹妹陪他用一餐饭,很是应该的。再说昨儿晚膳,我独自在东宫用的,我也没说什么。」
「孤不是早早回来与你共浴」
分明是清冷如玉的嗓音,说得却是这般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黎语颜转起身,捂住他的嘴:「你怎么什么都说」
春夏秋冬此刻就候在房外,若被她们听见,她这个阁主不要面子的吗
夜翊珩扣住她的手:「孤说的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