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巨城在漆黑的夜幕下如同一头黑色巨兽,傲然而立!
“西岚城已给你带到,持此信物可去一星宗,我还要带这小子回去。”西方使从身上掏了面令牌给易成,而后又以神行符消失不见。
如此雷厉风行的做法倒是让易成愣了愣,不过转念一想,神行符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从西方殿到西岚城路途如此遥远,如果不借助符箓,恐怕还不知多少天才能赶回去。
这般想到,易成拿起令牌看了看,纹路玄妙参差,只正中刻一个“西”字。
收起令牌,易成便朝城门处走去。
此刻已是深夜,大部分人都已进入梦乡,西岚城亦是如此。
城门正上方,挂有一面圆镜,当易成走近时,恰好感觉到一道微弱的光芒扫过。
易成四下张望,紧接着若无其事地从城门穿了过去。
穿过城门,易成才看到了丁点灯光,那是零星几家驿站尚在营业,还有一家屋子看起来颇大,里面透露着粉红光芒以及时不时传出女子的娇笑声。
易成好奇地向内张望了下,啥也没看着,便不再深究,随便找了个驿站等待着天亮。
……
第二天。
当易成从驿站内出来时,才终于感受到西岚城的生机。
阳光洒落遍地,即便是清晨,也有了一丝暑意。
街巷间人来人往,各个商家店铺前人头攒动,菜贩子的吆喝声,大妈们的还价声,小孩子的嬉戏声……相比于晚上的冷清,还是白天的热闹好。
易成自人群中漫无目的地行走,他并没有立即去一星宗,而是想先熟悉一下这里,顺便感受一下处在凡人世界中的感觉。
“让开让开!”
忽的,一声大喝自前方传来,人群忽的一下向两旁散开。
易成连忙将手中的包子放进嘴里,也往一旁站开。
人群散开,易成才看清先前那声喝声来自哪里。
只见街道尽头,有着三人走来,正中间的是一名华衣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走路趾高气昂,鼻孔恨不得朝天上去,少年两旁,则是两名中年人,身高体壮,虎背熊腰,一看就是那少年的护卫。
“那是谁?”易成拿手指搓了搓身旁的人,小声问道。
“那是西岚城李家的少爷。”
“一名少爷就这么狂?”易成忍不住道。
“嘘,这话可不能说,被听见你就惨了。”
“那少年名为刘鸟,他还有一层身份,就是一星宗的弟子,那可是仙人啊。”
“原来如此,”易成暗道,仙凡之隔如天地,一方只能仰望羡慕另一方。
易成老老实实地站在人群中,默默地吃着刚买的一笼包子,再不吃就要冷了。
忽的,一只大手直接拍了过来。
易成眉头一突,抓紧装包子的纸袋子往怀里一缩。
与此同时,一声惊咦响起。
“你是谁?”
目光瞬间聚拢在易成身上。
“嗯嗯?”易成口齿不清地吞下最后一口包子,左右张望,然后拿手指着自己,“你在问我?”
刘鸟眉头一皱,“废话。”
“哼,能躲过我手下的一掌,又没有修炼,你到底是谁?”
两个大块头分立刘鸟两旁,不怀好意地盯着易成,之前出手那人更是满怀怒意。
“我叫易成,准备去一星宗修炼。”易成拿出西方使给的令牌,朝对方晃了晃。
“你知道怎么去吗?”
“他竟然也是一星宗的弟子!”
“快快离远点离远点,这两边都是仙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人声传荡,哗的一下离开了易成身周方圆。
刘鸟神情未变,好好打量了下易成,忽的笑了起来,“原来是小师弟,是师兄眼拙了,一星宗距此不远,不过却设有结界,你沿着此街道一路走到尽头,然后左拐至尽头,一家店门上挂有一星宗牌匾的,便是宗门。”
“多谢师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易成拱手一拜,便告辞离去。
人群散去。
刘鸟收起笑脸,目光阴翳地注视着易成的背影,“回头打听一下,从哪里来的乡下小子,竟然身怀纳什戒这种灵器。”
话音刚落,其身旁的两个大块头立马躬身称是。
……
对于易成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插剧。他此刻已经站在刘鸟所说的店铺门前了。
店铺是空的,正上方确实挂有一方门匾,刻有一星宗的名讳。
虽说一切都没有问题,只是看起来怎么这么…这么没有牌面!
对,没有牌面!
易成思索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对应的词来。
偌大的一个宗门,入口竟是一个空荡荡,一看就是常年没有人打扫的破烂铺子。
“何人在此驻足。”
就在易成思考出神的时候,凭空生起一道声音,直接将其吓得一大跳。
“谁!”
声音再次响起,“我问你是谁,为何在宗门前久久停留。”
易成倾耳,声音似乎是从铺子内传来,当即神情恢复如常,尊敬道:
“弟子易成,特持西方使之令,前来一星宗修炼。”
“嗯?”铺内那声音短暂疑惑了下,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既然如此,进来吧。”
易成称是,拿出令牌,小心翼翼地往前方移去。
忽的一道涟漪散开,易成还没怎么样留意,只觉一股偌大的吸力瞬间将自己拉扯了进去。
“你就是西方使推荐的小家伙?”
就在易成堪堪站稳时,先前的声音猛地自一侧响起!
易成踉跄着侧退了两步,“这一星宗的人怎么都喜欢吓人!”
平复心神后,易成才看清刚才突然出声吓唬自己的是何人。
一名大腹便便的老者,约摸五十多岁,脸颊的肉向下垮着,肥肉充斥着五官,连耳朵都几乎看不到,额头上的皱纹就仿佛深深嵌在里面般,几乎要被埋没。
“武夫九层。”
就在易成一眼看穿对方的境界时,那老者也将易成打量个遍。
“你说是西方使推荐你来的,令牌给我一瞧。”
老者确认了令牌的真伪,又在手上玩弄了片刻,时不时地拿异样的眼光瞧着易成。
后者一脸疑惑,难道脸上有东西?衣服没穿好?
在老者暗示性极强的眼神下,易成抹了把脸,又整理了下衣服,微笑着回望了过去。
老者忽的面色一变,令牌朝其一扔,语气不善地说道,“虽是西方使推荐而来,但宗门规矩不可破。宗门招生已过,你先去杂役处报道吧。”
老者说罢,指了个方向,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弟子遵命。”易成手快接住令牌,称是之后,便从老者身边走过,但对于老者态度的忽然转变还是不解。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呆子!”
后方,老者望着易成的背影,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