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府境内的一条官道上,一辆破旧的小驴车,慢慢悠悠的走着,苗珍娜扮成的小个子男人,坐在车辕上,她的眼里满是不舍的看着江南风光。
午时,走到了有人烟的地方,苗珍娜就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男人,她温柔的给他掖了掖被子。
她给柴世勋用了苗族的秘制迷药‘七日熏’,这七天里柴世勋就如同喝醉了一样,神志不清,但是身体还能配合别人帮助他行动。
“今天是第七天,我们已经出了云南府了,公子我们安全了,你在车里等着哈,我去农家买些吃食,很快就回来!”
苗珍娜给驴车拴在一棵小树上,让驴子吃些草,她快速的跑去了一户农家。
柴世勋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跟一个漂亮的小女娃自小就相识,他们偷偷的在一起玩耍,忽然有一天,自己生病了,再也不能跟她一起玩了。
一别经年,午夜梦回,都是那个小女娃……
再后来,他在街上扫大街,一抬眼就看见了她,还是那双杏眼,还是那个小梨涡浅笑……
呵呵!原来自己比万久寒认识她还早,他们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可是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他因病跟她分开了,一分开就是一辈子……
柴世勋慢慢的睁开眼睛,他隐约记得是一个女子,扶着他跌跌撞撞的颠簸流离,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看着破旧的驴车,和身下铺着的被褥,还有淡淡的药香味,脚下是一个药箱子,这个药箱子有些熟悉。
他的身体还是酸软无力,就如同宿醉后的脱力无助感,柴世勋觉得自己还活着,还记得当时要突围出南通渡的,现在是在哪里呢?
柴世勋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估计是饿了吧,这里估计没有吃的,他得缓缓劲儿,不行就出去打个猎物吧。
忽然,有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脚步的重量和频率估计是个女人。
果然是女人的声音∶“谢天谢地,小毛驴你很乖,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两个红萝卜,我马上砍给你吃哈!
哎呀,你醒了啊?
太好了!你拿着这些,这些是我跟大嫂子买的吃食,我先给驴子吃两个红萝卜……”
柴世勋看着苗珍娜忙忙碌碌的小身影,心里瞬间就温暖了,他在苗族养伤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看着她的打扮就知道,是她带着自己逃出云南府了,他们不知道是要往哪里走,她是真的喜欢自己吧?
苗珍娜忙忙碌碌的,终于忙活完了,她笑嘻嘻的上了驴车的车厢里说∶“公子,你饿了吧?
我看那个大嫂子做的烙饼挺好的,我就都买来了,吃吧!
还有水呢,我买了两个竹筒子,那个大嫂子挺好的,还给了我两个豁口的碗。”
柴世勋吃着热乎乎的烧饼,他看着苗珍娜略有粗糙的双手,心里泛起了淡淡的苦涩……
伸手握住她粗糙的小手儿,他看着小姑娘的眼睛,此刻天地万物都成了虚无,只有彼此眼里的唯一。
“珍儿,我能这么叫你吗?
谢谢你,谢谢你的生死相随……”
苗珍娜的眼泪滑落,她的心里无比欣喜,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应,珍儿……珍儿……是他对自己的爱称吗?他的心里终于有自己了吗?
“嗯!珍儿……要做公子的珍儿……
我们相依为命好不好?
珍儿从前一意孤行,导致国破家亡!现在师门灭族师傅亡故,我亦无依无靠!
从今往后珍儿只愿与君生死相随!”
柴世勋此刻觉的这个身世坎坷的小姑娘,是他最温暖的光源,让他想紧紧的抓住,给予她温暖,让她快乐幸福,也许这就是爱情,双向奔赴的爱情吧!
“爱是生死相随!今生今世柴世勋要与珍儿生死相随……”
一对有情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他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
夕阳西下,年轻高大的男人赶着驴车,带着他的小妻子上路了,男人什么活儿都不让妻子干,他说自己不是什么公子,他只是自己妻子的丈夫!
半夜驴子走累了,男人解了驴子让它休息,他跟自己妻子一起,忙忙碌碌的准备吃饭,饭后夫妻俩相拥而眠。
男人搂住妻子有些瘦弱的身体,他温柔的说∶“珍儿,我们这是往哪里走?”
女人多日来一个人担惊受怕,带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逃亡,早已疲惫不堪,她现在有了依靠,就放松下来了。
半梦半醒之间听见男人的询问,她勉强回答∶“嗯,去北疆吧……那里偏远……那里没有人认得我们……
嗯,夫君……记得给火堆添柴……”
男人心疼的抚摸妻子的后背,她的后背都是骨头,这几天估计她都没有休息过吧。
“好!北疆……我们去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