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墨白在报社的办公室中整理稿件。
“墨白。”四十岁的社长拿了一份文件,交到温墨白面前。
“这是今天要登报的内容,你把这件事写成一篇文章,然后我们发行。写完之后,你今天就没有工作了,你就可以去看你母亲了。”
温墨白只当是寻常,便接过了稿件,“好的,社长,我马上就写。”
社长又一次叮嘱:“这是江家少爷要登报的内容,他可是商界翘楚,是津城赫赫有名的商户大家。江少爷一再叮嘱,一定要认真写这篇文章。”
“墨白你的文采在们报社里算是最好的了,所以这篇文章要你来写,你一定要认真写好。”
温墨白坐下后,仔细看了看稿件需要登报的内容,看着看着,不禁脸色骤变。
他的双手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原本平静的面色也不禁变得煞白。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不可能的,这简直是一个玩笑,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白色的稿件上,一排黑色的字迹犹如利刃一般刺进他的胸口,让觉得天旋地转。可那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他没有办法自欺欺人,这一切都是事实。
那一行字竟是那么的刺眼:江氏钱庄经理江世儒,与楚氏商行千金楚沐歌,现宏达医院任职女医生正式定亲。二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谊,四年跨越国界的等待,才子与佳人终成眷属。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说自己没有男朋友,又为何会突然定亲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不,她那样温婉的人,怎么可能可能会欺骗自己。她和江世儒定了亲,难道他与她之间就……
罢了,都是自己会错了意。
回想起从前相处的种种,他才幡然醒悟,她虽然对自己真诚,但是一直以来,都只是拿自己当知己好友对待的。
她虽然思想新潮,但一直恪守礼数,从没有半分逾越之举,也没与他有过半点暧昧。她劝慰自己,与自己漫谈,也不过是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那一种情愫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想起那天在咖啡馆的谈话,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喜欢的人都是江世儒。
她与江世儒青梅竹马,认识了十几年,而与他也不过相识了几个月,自己与她之间的情谊,哪里能抵得过她与江世儒之间的情谊也许他们之间才是真心相爱的吧,也许她是幸福的吧,而他从头至尾……
可是,他对她已经……
他之前一直不清楚,他对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对她超凡脱俗的青睐,亦或是知音难觅的珍惜。
但是,都不是。
直到他看到稿件上的信息后,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对她的情愫已经蔓延到了内心的深处。也许他早就已经喜欢上她了,只是到了现在,他才清楚自己的感情。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别人的妻子。他对她的感情哪怕是再深,都不会有任何结果了,都已经没有用了。
假如,他早一点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
早一点告诉他自己对她的情愫,那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可惜没有假如,木已成舟,一切都没有办法改变了。
那样超凡脱俗的女子,那样清丽如梅的女子,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懂他心思的女子,就这样离自己远去。
他与她,已再无可能。
他手握着稿件,连声音都带着些颤抖:“江先生与楚小姐定亲……”
“对呀。”社长边翻阅书籍,一边赞叹,“江先生与楚小姐都是名门望族,那两个人能终成眷属,也是一件喜事。咱们报社里呀,已经很久没有登过这样的喜事了。”
“也对。”温墨白自嘲地笑了笑:“这的确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既然她已经心有所属,那就祝福她吧,那样一个超凡脱俗的女子,是应该得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的。
如果没有这样的可能,那做朋友也是好的。这样,自己也不算是真正的失去了她。
可是,要自己亲手为他们的亲,知是写赞词登报,让自己如何能做的到
社长抬头之时,发现了温墨白煞白的脸色和额头的汗珠。忙关切而问:“墨白,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这么差是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心事”
“我……”
他也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我是在想我妈的病情……”
“这样啊。”社长体恤他的孝心,“你既然实在担心你母亲,就快去医院看他吧,今天的文章就不需要你写了。”
“好。”温墨白着实无法下笔为楚沐歌与另一个的婚事写赞词,他站起身,对社长沉声道了声谢:“谢谢社长体恤,那墨白就先去了,待母亲病好后,墨白一定会补上工作的。”
他出了报社,失魂落魄地过了马路,走到对面的医院。此时此刻,他正如六神无主一般,似乎在他的眼里,整个世界都是浮浮沉沉的。
因为没有看路,差一点撞上对面行来的自行车。
“喂!”那车主见他不看路冲了过来,也不惊了一下,还好及时及时刹车,才没有撞到他身上。
那自行车的车轮距他也只有半寸的距离,他才停住了脚步。不禁滞在了原地,目光都是呆呆愣愣的,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呼,还好。”没有撞到他,那车主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对他暴躁地怒喝:“没长眼睛啊你,不知道看路的吗”
“啊!”温墨白方才回过神,连忙不住地向那车主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呵!”那车主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冷哼一声,就骑着自行车继续前行了。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继续向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