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一眼碗中的热粥,“快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嗯。”温墨白杳起了一勺热粥,喂到楚沐歌的口中,温声道:“来,我喂你。”
他那动作极尽细致而又温柔,凝结的,皆是细水长流的浓情蜜意。
楚沐歌听话的张开了口,此一刻,一心人守护在身侧无微不至,她心中无限柔软。
嬉笑怒骂间,流淌着的,尽是安逸而又静好的温情。
孰知,那一勺热粥刚入口,她便觉着一阵反胃,竟一口将那勺粥全吐了出来。
“咳咳咳……”她扶着桌子不停的咳了起来。
“怎么了,沐歌?”温墨白忙紧张的坐到她身旁拍着她的背,为她舒缓,并担忧而问:“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楚沐歌平缓了气息后,复又转过身,“别担心,就是吃的太急了,引起反胃了而已。”
见她再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温墨白便也没有多疑,亦没有多心。只是对她关切,“那就好,以后千万别吃的这么急了,知道了吗?”
楚沐歌应声,“好,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下,正欲吃饭之时,却便不知从何处发来了一袭子弹,击破了窗子,从二人之间划过。
那子弹并未伤到二人,却正击中了窗台上的一支花瓶上。
只闻“咣”的一声响,那花瓶便瞬间粉碎落得,残破的玻璃片溅得遍地都是,着实教人触目惊心。
本是温馨的画面,却被这突然之间降临的危机打破,二人都大大的受了一惊。
“啊!”楚沐歌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不好!”见状,温墨白得知此处存在的危机,便立刻提起了心神,忙将楚沐歌护住,并卧倒在了地上。
他紧紧的将她护在了身下,对她肃声:“附近有敌人的埋伏,千万不要动!”
楚沐歌点头没有说话,在温墨白的身下,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此刻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危险。
随之而来的便又是几发子弹,穿过了房屋,打在了墙壁上,花盆上,桌椅上。原本干净整洁的小屋,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两个人卧倒在地上,便没有受到这子弹的伤害。
但两个人的心一直紧紧的悬着,谁都不曾想,这危机来得竟如此快之迅猛,生生的打破了这一片温馨。
大约摸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便没有再听到子弹打响的声音。虽然这声音消匿了很久,但此时温墨白的心却仍然未肯放下。
他换了个动作,十分谨慎的站起了身,并谨慎的对楚沐歌叮嘱:“你先在这别动,我过去看看。”
他说着便起身,朝窗外探去。
“诶,墨白!”楚沐歌也仍然在提心吊胆,见他起身,更甚担心:“你小心呐!”
温墨白朝窗外望了望,只见浮园之外有几个穿着黄绿色军服的外族人在四处张望着,街道周围皆是慌乱逃窜的市民百姓。
“不好。”温墨白心一沉,当即明晓了浮园遭遇伏击的原因,眉心一蹙:“组织的基地大概是被外族人发现了,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说罢便走回了原地,忙扶了楚沐歌,对她慎声言:“沐歌,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他扶着楚沐歌一同下了楼,以最快的速度奔出了浮园。
此刻的街巷已经乱做了一团,子弹如雨一般的四处坠落,四处都是逃窜的,慌张到大吵大叫的市民百姓们。
还有被撞翻的摊贩,甚至还有中伤倒地的人,鲜血已经蔓延上了整条座街巷。
这一切事发的太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可在这风雨飘零的时候,一切就是这样,惨剧的发生,从来不会有事先的预告。庆城这座漂泊之城,更是会在骤然之间倾倒,从来都不会给人心里准备的时间。
楚沐歌早就预想到了,自己在庆城会经历这些,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一切来的,竟这样快而迅猛。
本该是温馨和乐的早膳时间,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在骤然之间打破。
“啊,不要,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快逃啊,再不逃等什么呢……”
温墨白护着楚沐歌出了浮园,可这街巷乱得很,到处充斥着吵杂之声,子弹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的落下。
两个人一路躲着枪林弹雨,走到了街巷,却被挡住了去路,实在不知该去向哪里。
“砰!”只闻一声惊天的炮火声,紧接着,对面的一座楼房便在轰然之间倒塌。
“啊!”
伴随着一声声痛苦的呻吟,看着那黑灰色的烟火熏天,不知又有多少人的花样年华被终断在了那里。
“小心!”温墨白下意识的把楚沐歌护在怀里,替她挡住那炮火。
可这一声爆炸引起了更严重的恐慌,人流越发的拥挤。在这人潮的涌动下,楚沐歌却被人流推到了另一个方向,恰恰与温墨白分散了开来。
“墨白,墨白你在哪里呀?”
在人流的拥挤下,熏天的烟火已经挡住了视线,楚沐歌看不到温墨白的身影,她的心慌了起来,在人潮之中大声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沐歌我在这里!”
温墨白听到了她的声音,极力的向她呼唤道:“不要回头,快向前走,这里太危险了!”
“我……”楚沐歌还想说些什么,奈何这烟雾太呛口鼻,她已经无法喊得出声来。
温墨白为了使她安心,便朝她呼:“你别怕,向前走千万别回头,我马上就会跟上你!”
人流太过于拥挤,楚沐歌已经被挤到了前方,此刻被挤得连头也无法回得了,她也只能听温墨白的话,继续向前走。
心中再慌,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他快一点跟上来,千万不要受到什么伤害!
终于穿过了那一道街巷,便也不再拥挤,人流四散了开,楚沐歌便也终于可以回头去寻温墨白了。
百姓们不断的奔逃,只有她一个人原地不动,在不停的张望着,没有见到温墨白,她便一直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