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新电影合作方的时候,宁轻舟和公司其他几位管理者,包括曹雨琴在内,发生了一些分歧。根据估算,一个系列两部电影加一起的投资不会超过八千万,也就是说,轻舟文化可以拉圈内任何一家文化公司合作就能搞定。
曹雨琴认为一是不忙二主,继续跟东吴合作就好,其他人也有建议桃园兄弟、星火娱乐、万石影业的,但宁轻舟给出的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仲汉集团,那个曾经在圈内对宁轻舟下过封杀令的,那个对轻舟文化围追堵截过的仲汉集团。
“我以为你是开玩笑,或者说反话的。”开小会的时候,曹雨琴想起宁轻舟曾经说过有空帮一把仲汉的说法,淡笑着说。
宁轻舟摇头道:“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们对我选择仲汉会稍微有点不理解,但是只要换个思路就能明白,尽管仲汉经历了许子远出走的打击,但在现在的行业内,能让建安忌惮的公司,排在最前面的还是仲汉。”
庞士元道:“我曾经听过一个小道消息,是说曹孟德评价袁本初的,说他色厉胆薄,有谋无断,志大才疏,用人不明,早晚成为手下败将,许子远事件过后,这句话开始在坊间流传开了。”
宁轻舟笑着点头,说:“也有可能是哪个段子手编的,事后诸葛……张……姜子牙,事后姜子牙嘛。”
宁轻舟本来想说事后诸葛亮,但是考虑到诸葛亮现在是一个歌手,没什么好事后的,于是改口张子房,猛然记起楚汉之争是项羽一方取得胜利,不知道张子房合不合适。最后干脆改成姜子牙。
大家一时跟不上宁轻舟的脑回路,不知道诸葛张是哪位,但考虑到宁总乃博学多识。思维跳脱之人,也没有计较。庞士元也是笑着点头。想了想,说:“我支持宁总的决定,现在跟仲汉合作,的确是最佳时机,另外我觉得,还可以和赤兔文化联系一下。”
宁轻舟道:“第二部再拉赤兔进来。”
曹雨琴见宁轻舟态度坚决,也不再继续反对,她之所以不同意仲汉。主要还是记恨仲汉当初打压宁轻舟和轻舟文化,这个念头一去,对宁轻舟选择仲汉的决定,还是颇为赞同的。
轻舟文化现在已近跟东吴和桃园兄弟有了合作之义,于公于私,都有交情,如今再跟仲汉连上,肯定会让建安不舒服,虽然未必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商场从来如战场。心理战本是题中之义。
这次和仲汉的对接,宁轻舟选择的是田元皓,其实许子远事件过后。田元皓多少也受到了点牵连,因为在仲汉、建安明争暗斗最顶峰的时候,田元皓多次劝说袁本初不需要意气用事,在明面上跟建安一争短长,而是尽全力发展自身,完善公司内部结构,多出优秀作品,改善艺人生活,结果袁本初不听。反觉得田元皓不尊重公司决策,扰乱军心。有渐渐疏远的意思。
许子远出走事件后,袁本初有点没脸见田元皓。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准备逐渐冷落田元皓,让他自己自动离开为算,田元皓闻弦而知雅意,虽然心有不甘,但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恰在这个时候,轻舟文化和他取得了联系。
在风起云涌的娱乐圈,轻舟文化在宁轻舟的带领下,步步为营,闪转腾挪,佳作频频,竟一直立于不败之地,即使当初面临仲汉和建安的联手打压,也安然闯过,到现在更是生机勃勃,前途不可限量。
在田元皓这些高级经理人看来,轻舟文化能取得现在的成绩,除了宁轻舟不讲理的横溢才华点石成金之外,和他知人善任的掌舵理念也分不开,这种老大,其实是很多立志做实事的人所向往的,唯一的不足就是,轻舟文化现在的规模太小了,而且陡然去做宁轻舟那样一个小子的属下,还是有点别扭。
尽管如此,这次对方主动找上门,一直对这个集体充满好奇的田元皓决定做完这一票才走人,于是他同意了和宁轻舟的见面。
依旧是好久不见。
田元皓到咖啡馆的时候,看到宁轻舟正抱着吉他在唱歌,店里坐满了人,但是这时没有人喝咖啡,都看着宁轻舟听他唱歌,或替他打着节拍,或跟着唱,或举着手机录视频。
能够免费听宁轻舟现场唱歌的福利,只有在好久不见咖啡馆才能享受。
田元皓进了店子,看没有座位,又不想打断宁轻舟,准备站一会,然后一个短发美貌的女子走了过来,客气地问:“请问,是田元皓先生吗?”
田元皓转头看那女子,觉得眼熟,道:“我是田元皓,您是……”
“曹雨琴。”曹雨琴伸出手:“麻烦田先生跑过来。”
田元皓跟曹雨琴握手,道:“不麻烦,应该的。”
曹雨琴把田元皓让到里面那个专座,然后对着宁轻舟挥手,宁轻舟微微点头,唱完一首歌,起身谢场,店内随后一片掌声。
宁轻舟走到专座和田元皓相见,两人一番简短的寒暄,宁轻舟突然说:“田先生准备离开仲汉了吗?”
田元皓愣了一下,笑着说:“如果我准备离开仲汉,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宁轻舟笑着点头,说:“那我猜错了。”
田元皓好奇问道:“你猜我会离开仲汉?”虽然作为娱乐公司的管理者,但是田元皓并不会有明星艺人那种知名度,实际上,即使是在仲汉公司内部,也不是每个员工都见过他,至于他和仲汉及袁本初之间的矛盾,更加是公司隐秘,目前来说,仅限于公司几个高层知道,宁轻舟是怎么知道的?
宁轻舟道:“是啊,之前看过你的一个采访,感觉你是一个很务实的人,仲汉建安大战的时候,你未必会赞成那种方式,不赞成难免会提反对意见,提反对意见难免会被排斥,尤其是现在的结果印证了你当初的意见,我私下猜想,你在仲汉的日志肯定会更加不好过。”
听了宁轻舟的话,田元皓内心震撼莫名,他没有料到年纪轻轻的宁轻舟竟然有这么老谋深算的见解和判断,而且听他语气、观他气场,那些话显然不是有意从别处雪来唬自己,而是真正管中窥豹猜出来的。
短暂的震惊过后,田元皓镇静下来,云淡风轻地说:“宁总恐怕也不会喜欢一个只会一味附和自己的员工吧?”
宁轻舟道:“当然,这种员工赶走对公司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就是了,我相信任何一个公司的管理者都会有和领导层意见相左的时候,正常现象,不足以作为其他猜测的证据。”田元皓一言带过,转移话题反问道:“倒是宁总,这次怎么会想起找到仲汉合作?”
宁轻舟脱口道:“吓唬建安。”
“嗯?”
宁轻舟笑起来,说:“好多人说许子远走后,仲汉已经空了,我想了想,觉得没可能,一个做了那么久的公司,怎么可能会因为几个艺人就垮掉?既然我能想到这点,曹孟德肯定也能想到这点,所以即使他们得了许子远,心里对仲汉估计还是忌惮,既然如此,我这个时候和你们合作,不仅对我们来说是双赢,而且可以让建安判断失误。”
田元皓眼中讶色一闪而过,如果是听到别的小公司胆敢这么大言不惭地把建安当做竞争对手,他一定觉得对方在胡吹牛,但是听了宁轻舟的这段话,他说不出来的认同,有种一切正是如此的感觉。
田元皓道:“我会尽力促成此次合作。”
“那就麻烦田先生了。”
宁轻舟把田元皓送走之后,回到原位作者发呆,一时曹雨琴端着咖啡杯走过来,问:“谈得怎么样?”
宁轻舟微微一笑,说:“百分之八十吧。”
曹雨琴点点头,喝了一口咖啡,说:“那还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