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佳依看到风姿绰约的女人走向自己时,脑子嗡的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余笙......她怎么会来?
不都说她现在沉溺于丧子之痛,没有走出来吗?
那此刻高调妖娆出现在这里的女人又是谁?
池言西也同样感到意外。
这段时间他想尽办法让余笙出去散心,她都不肯迈出别墅大门一步,没想到今晚她竟然会主动来参加宴会。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锁骨之下,眉心微蹙。
只是她的打扮未免太过豪放性感——
余笙来之前是精心打扮过的,瓷白的肌肤找不出一丁点儿瑕疵,白嫩嫩的脸像是能掐出水来,眉毛弯弯,一双秋水剪瞳泛着旖旎的水光,宛如镜面,勾人心魄,高挺的鼻梁,娇艳欲滴的唇,诱人亲吻。
抹胸礼服遮不住过于丰腴有料的身材,鼓起的弧度,深凹的沟壑,让人血脉贲张。
月白色的礼服泛着珠光,在满场奢华的灯光下,给她妖冶的美添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纯情。
她的底子本来就得天独厚,是那种介于清纯与妩媚之间难以界定的美,如今修饰后,更是美的放肆又桀骜。
以前她也知道自己有这个本钱艳冠群芳,风靡全场,只是没那个必要,池言西也不喜欢她那么高调。
可现在她想做什么全凭自己,今晚她的出现,是送余佳依,或者说余家和池家的一份大礼,而美丽高调的外表,是这礼物的包装,必不可少。
从她出现开始,池言西的目光就一直聚焦在她身上,这让余佳依更愤恨不已。
转眼间,引起一阵骚乱的女人已经来到他们面前,“池总,不介意我不请自来吧?”
余笙故意用客气疏离的语气和他们打招呼。
在外人面前,现在余佳依是池言西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而她这个隐婚的妻子则被他们定义为被抛弃的情妇。
她以前没有澄清这层关系,是因为她从内心深处还是在为池言西着想,生怕会影响他的声誉,动摇他的地位。
而现在她依然不会澄清,因为她有了自己的目的。
众人的视线都若有似无的聚集到他们身上,大多数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看叱诧风云的池总怎么处理昔日的情妇和今日的正宫。
池言西不清楚余笙是怎么想的,但是只要能让她从伤痛里走出来,做什么他都愿意,更别提这小小的宴会。
“穿这么少,不冷吗?”
他瞥了一眼她过低的领口,语气意味深长。
余笙是故意挑了一件相对大胆的礼服,除了想大出风头,她也是想治治池言西过于旺盛的占有欲。
“不冷,我还觉得热呢。”
她说完整理了一下裙摆,露出一双肉感纤白的美腿。
池言西眼中的墨色又深了些,要是以往,他定然会不悦的警告她,可现在,他怎么都没办法对她说一句重话。
受不了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交谈,余佳依上前一步,依偎在池言西的身侧,“笙笙,真没想到你会过来,早知道我就亲自派人去接你了。”
余笙没拆穿她虚伪的嘴脸,顺着话茬,“姐姐,你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你叫我什么?”
余佳依嘴角的笑容凝固,怀疑自己刚刚听错了。
“姐姐啊,难道你不希望我这么叫你?”
“没、哪能啊,我很高兴,你愿意认我这个姐姐。”
“我怎么不愿意呢,姐姐现在找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姐夫,我当然要跟你套套近乎了。”
别的倒没什么,池言西不置一词,只是这个“姐夫”的称谓,让他不禁拧了拧眉。
她到底要干什么?
余笙的视线越过他们,向不远处挥了挥手,然后对着他们妩媚一笑,“我有朋友在那边,抱歉,失陪了。”
说完,她不顾自己扔下的重弹,径自走开了。
池言西的目光一直追随过去,发现她去找了顾昔念。
“笙笙!你今晚太美了!”
顾昔念不敢相信前段时间还憔悴忧郁的她,今天能这么风光无限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激动极了。
余笙知道她一直在为自己担心,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念念,对不起,之前让你担心了。”
“不要说对不起,只要你能好起来,我怎么样都行。”
顾昔念说着红了眼眶,她是真的心疼她。
余笙擦去她挂在睫毛上的泪,“好啦,你可不要惹我哭哦,我今天化了妆的。”
听到她这么说,顾昔念又笑了,“好好好,可不能让大美人变成熊猫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梁竹走近,这才发现顾昔念的眼睛湿漉漉的,他立刻焦急地问,“念念,你怎么哭了?”
顾昔念别扭地转过身,不让他看,“我才没哭呢,你看错了。”
她这一转身,恰好看到了辛艺挽着顾砚书的手走进会场。
顾砚书没看到她,他一进来,就被几个富商围住了。
顾家现在的地位,也是他们争先恐后恭维的对象了。
顾昔念落寞地收回视线,情绪有些低沉。
余笙注意到她突然沮丧,又看了看门口,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拉着顾昔念在一旁的沙发区坐下,仰面问梁竹,“梁医生,会喝酒吗?”
“会喝一点。”
“那陪我们喝一杯。”
她说着对侍者招手,要来了一整瓶的红酒。
余笙给三人分别倒上酒,搂过顾昔念的肩膀,小声地说,“可以小酌,不能喝多。”
因为顾昔念有胃病,所以她一直不允许她多喝。
大概是太久没碰酒,顾昔念喝了三杯就晕乎乎的了。
她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打盹,脸蛋儿红红的。
梁竹对这样的她没有抵抗力,情不自禁一直盯着看。
余笙注意到后,轻咳了一声,“我们念念好看吗?”
梁竹紧张地摇摇头,“我没有......”
“你是说不好看?”
余笙故意逗他。
“不!好看!”
他表达得过于强烈,声音不自觉地扬高,不少人看过来。
余笙觉得这男人还挺单纯的,又真心喜欢念念,不过只可惜,他不是念念喜欢的类型。
台上灯光变暗,聚光灯下,主持人缓缓登场。
一阵官方介绍后,他激情豪迈地说,“让我们欢迎池老上台讲话!”。
热烈的掌声迎来了一个容光焕发的老者,他穿着名贵的高定款中山装,身姿笔挺,意气风发地走到台上。
老人演讲气势磅礴,让人心生敬畏。
演讲内容的结尾,他提到了“最看重”的孙子。
他说池言西和余佳依好事将近。
余笙晃了晃杯子里的酒,嫣红的唇嘲讽地勾了勾。
她低垂着头,收敛好眼底的讽刺,然后撩起视线,眼底蓄满楚楚可怜的雾气,往另一个方向看,不期然对上一双幽深淡漠的鹰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