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时分,车队到了肥城。
秦代的户籍、治安等制度管理比较严格,一个人如果想要离开居住地到另一个地方去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这就导致了整个有秦一代各地的旅店、饭馆并不是很达。这同样也导致了在肥城的大街上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拥有十多辆马车的车队实在是件稀奇的事。
车队行走在肥城那并不宽阔的大街上,引来行人们一道道好奇的目光。
人们觉得这个稀奇的车队里还有一件更为稀奇的事,那就是走在最前面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里似乎没有人,而在驭手的位置上却坐着一对穿着华丽气度不凡的年轻人。还有就是这支队伍里其他的车和人都远远地跟着这辆车,似乎是对这两个年轻人非常忌惮的样子。
“等等!”乌杨丽娜伸手一拉马缰绳说道。
“嘎吱”一声,马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上。
“我觉得你好像哪儿有点不对头!”
“你才不对头呢!”吕决嗔道。
“不是!”乌杨丽娜道,“我不是说你这个人不对有,我是说你这一系列的想法有的地方不对头!”
“哦?”吕决把嘴里的牙签一吐,乜斜着一对小眼睛紧盯着乌杨丽娜那副俏脸。
“你是觉得明明知道了事情的结果,却是因为我们一旦参与进去就必须义无反顾的将全部过程按它原来设定好地顺序做完才觉得无聊的。是这样的吗?”
吕决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想,我们到这个时代才三个来月的时间,可是我们现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徐福东渡的秘密、田齐灭亡的秘密,”她又拍了拍手中的漆盒,“哦对了,还有朝堂上那位超级大佬最后死亡的秘密……这些秘密的见难道也是无聊地吗?”
“还有……”乌杨丽娜似乎越说越激动,她伸手指着后面一辆用油布蒙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说道:“那辆车上还有我们从田湛手里刚刚才得到的《河图》龟简,那里面绝对有我们还不知道的一个超大的秘密,难道不值得我们继续探究吗……”
“再往前说,”乌杨丽娜高举起一只纤纤玉手。指着咸阳的方向说道,“那边还有一座后世极为神秘而此时应该正在修建的中华第一陵墓,那里边的内容和结构难道也不值得我们去一探究竟吗?”
“《河图》龟简?骊山陵墓?”吕决喃喃自语道。
乌杨丽娜知道自己的目的基本上达到了,便收了声静静地看着这个聪明无比地家伙。
突然吕决猛地一回头,朝着后面的人喊道:“小庄子,你给我买的狗肉呢?还有再去多买几坛酒,今天晚上我要和你师叔祖一醉方休!”
……
接下来地路途上吕决又恢复了常态,什么都稀奇什么都打听。最后把小庄子都有点问烦了:“师祖,您还喝酒不?徒孙我再给您买几坛去。还不用您掏钱,算徒孙孝敬您的的了……”
反倒是乌杨丽娜天天坐在自己的马车里不出来了。当然不是她又思想上出了什么问题。
她实在是太忙了,忙得别说是出来看风景和吕决拌嘴皮子,有时候就连吃饭都要下人们给送到车里去。
那天在肥城的大街上把吕决的思想问题解决掉后。关于今后的行动方向问题晚上两人又商量了老半天。吕决也是认为从田湛那儿弄来地那套龟简里边绝对隐藏着一个天大的机密,如果能把它解读出来,别的不说,肯定能让物理研究所的穿越事业提升上一个新的台阶。
“嘿嘿,说不定我们真能够找到一把能够随意开启时空之门的万能钥匙,到时候咱们就不用因为害怕改变历史而一天到晚老是提心吊胆的了。”吕决端详着手里的酒爵无限向往道。
但这中间有个问题必须解决,那就是贺诗建虽然是研究河图的大家。却对甲骨文不甚了了;而乌杨丽娜呢,甲骨文是她地强项,可是对河图理论却又一知半解。于是乎最后吕决决定,在到达咸阳之前乌杨丽娜务必把龟简上的内容全部译成后世地文字,等在咸阳安顿好以后就立即给贺老头给送回去。
这就是乌杨丽娜天天窝在马车里不出来地原因。
车队一路行来基本上就是沿着黄河南岸在走,当然此时的黄河还不叫黄河,就叫河水。河里地水虽然说不上多么清澈,但也没有浑浊到后世那种“一碗水半碗泥”的地步。这主要是此时黄土高原上的森林虽然已经开始被大量砍伐,但总体破坏还不算
的原故。
一路往西行走了二十多天后。车队过了函谷关进入了秦地。此时乌杨丽娜的闭关翻译活动也正式结束。
吕决问她是否已经全部译出,乌杨丽娜说虽然还有一些文字她自己也不认识。但已经基本上不影响阅读了。
又沿着渭水走了五天。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大秦帝国的心脏——咸阳。
自从过了函谷关吕决就深深地体会到不同,人家秦始皇能够统一六国还真不是一时之侥幸。别的不说,光这关内的富饶程度就不是关东那些地方可以比拟的。现在已经进入秋天,渭水两岸可以说到处都是一派丰收景象,官道上来来往往的更是一车车收获的粮食和笑逐颜开的农人。
关外地区的人虽然也在忙着秋收,但由于人口比较稀疏的缘故,给人的感觉似乎缺少了关内这种欣欣向荣的味道。
来到咸阳城外,还没进城吕决又被这座这个时代最为繁华的国际大都市给震撼了一下,而给他的心灵造成震撼的,一是这咸阳城的占地面积,二是那高高的城墙。
站在东门外的一处山坡上,刚好可以看到咸阳城的全貌。只见那高大巍峨的城墙方圆足有好几十里的样子,说城墙高大巍峨并不是说它现在是这个国家唯一没被拆掉的城墙,而是说这城墙确实是高大。
乌杨丽娜感叹道:“老天啊,这城墙也太威猛了!原先我曾经见识过西安的古城墙,据说那就是唐朝都长安城的城墙高度。当时我觉得那就够高大的了,可是和这咸阳城墙相比,嘻嘻,感觉长安城的城墙就跟咱们研究所东北角那座厕所的围墙差不多。”
吕决白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起研究所的厕所来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乌杨丽娜自从进了研究所后就一直没进过东北角那座厕所,其原因就是那座厕所的围墙实在太矮,蹲下去可以把人全部遮住,站起来顶多能达到乌杨丽娜的胳肢窝。
进入咸阳后吕决觉得这座城市里边可就没有在外面时的那股子气势了。“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原因并不是说“只缘身在此山中”,而是这宽阔道路的两旁实在是没有一座稍微高大点的建筑。都不用说自己这一路上路过的薛郡、三川郡那些比较大的城市,就是那个巴掌大的琅琊郡的建筑都比这儿的要有气势的多。
回头又看了看那高大的都有些夸张了的城墙,吕决和乌杨丽娜可谓心生感慨。
吕决说道:“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乌杨丽娜说的更是不堪:“驴屎蛋子外面光!”
一路观看一路行来,等到了秦始皇的皇宫门口,两人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这咸阳城里的建筑都那么矮小了。靠!谁敢把房子修的比皇帝他老人家的高大?小样,不要命了还差不多!
这皇宫虽然看上去占地面积不小,可一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如果后世坐落在北京城里的紫禁城那叫宫殿的话,那秦始皇的家简直就是一群窝棚。实在难以想象,政那家伙竟是住在窝棚里指挥几百万军队横扫山东六国的。
这也让吕决明白了几年后始皇帝为什么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修建那据说规模极为庞大的阿房宫了,住在这样的皇宫里实在是有辱他始皇帝的身份。
吕决和乌杨丽娜所带来的那十多个徒孙和那帮子下人可都是第一回来咸阳,而他吕某人虽然在各个时代也来来回回跑了无数趟,可今天却是头一回做官,这到了咸阳后下一步该到哪儿报道根本就不知道。按说这咸阳城里他也有了那么一两个熟人,就是那个不远千里跑到琅琊去宣制的卢郎中和那个即将和他一起忽悠秦始皇实行分封制的淳于越,可是在这官员都快赶上老百姓多的咸阳城里寻找两个秩六百石一下的小官,估计比在田莉的鲜花批店里寻找一朵多长了一个花瓣的玫瑰花还难。一句话,现在他吕决虽然已经成了组织的人了,却不知道怎样和组织取得联系。
无奈之下吕决只好把临来前卢郎中给他的那份制书掏出来,递在宫门口那位看上去孔武有力的守门官手里。估计再在这宫门口瞎转悠而不有所表示的话,这位守门官就要直接冲上来抓人了。
“琅琊徐福奉旨来到,请这位大人给予通禀!”至于进去以后他是向谁通秉,那可就不是吕决管得了的事了。